当年

“想说什么，请吧”

顾棠九看向逐渐融化在咖啡中的棒棒糖，棕色的咖啡，入口，便是甜，过度的甜

似乎衬得心更加苦涩了

“我知道，你怨我”

莫文渊开口回忆往事

“啧，所以呢？你后悔吗？”

顾棠九语气中的嘲讽不言而喻

“我后悔啊，可...”

“后悔？如果再给你一次机会还会那样做，不是吗？”

顾棠九显得有些失控，他在竭力克制住自己的情绪

“是的，我依旧会”

“所以，有什么意义？向我道歉，弥补我，不过是想让你自己的内心不那么愧疚而已”

顾棠九所说的话字字诛心，好像是在莫文渊心上刻的

可，这又何尝不是事实呢？

“那是我的职责”

莫文渊尝试着为自己找理由

“职责？是啊，毕竟是警察出生，警校就读，可你之后又为什么改行呢？”

顾棠九强压眼眸中的涌动的杀意，他，可不是菩萨啊

每个人都会有自私的一面，内心深处都会存在恶意

所谓反社会，不过是将内心的恶体现出来了罢

“为了我吗？”

“阿九，你都知道，不是吗？”

“怎么了？可是我更想听你说啊”

顾棠九清冷的语气中，捎上了几分无理取闹，像极了以前的他

“啧，你还是一如既往的讨厌啊”

“阿九，对不起”

“不需要”

顾棠九将杯子中的咖啡一饮而尽，平缓了暴虐，看向眼前的低着头的莫文渊，轻声说道

“文渊哥，你知道吗？我曾经将你视为我的一切”

“我知道，对不起，我毁了你”

“嘘，听我说好吗？我的时间不多了，毕竟以后不会了”

“我等你，即使等来的是死亡”

莫文渊说出了自己的内心，他心甘情愿

“我的父亲，曾经是毒袅，犯下了无数的罪行，但他最后金盆洗手，开始组建顾氏集团，为了洗白，做了许多慈善，他已经决定去自首了，苟延残喘的几日也不过是为了在去监狱前，尽可能的弥补”

顾棠九说着，平平淡淡，毫无起伏，仿佛事不关己，只不过眼眸中化不开的忧郁暴露了

“初次见面，因为个别原因，我因疼痛无法站起，大街之上，人来人往，却没有一个人敢出手相助，但你，像天使一样，伸出了双手，只可惜，当我完全相信你时，你却欺骗了我，明明父亲已经打算去自首了，如今所做只为弥补，可为什么无缘无故就被迫判了死刑？谢谢你，让我明白世界上根本没有天使...”

顾棠九眼眶里泪珠打转，他缓缓闭上眼，果然强迫自己回忆往事，还是，过不去那道坎啊

“对不起...我不知道当年的真相...”

莫文渊没了刚才的坚定，有些不知所措

“我最讨厌你这种人了，明明将一个人从地狱拉上来，转身却又将他推下去”

顾棠九起身，俯在莫文渊耳边，慢慢说道

“文渊哥，至于我们的病，可没有那么简单”

“你知道？”

莫文渊震惊了，有些失态的询问

“当然，找回崔白的记忆就好了，这是我最后一次帮你了”

“就这样吗？”

“前提是，你必须知道崔白的人格究竟有多少，然后搞好关系”

顾棠九笑了，邪气得有点像凌莫辰

“我可是很期待的，崔白已经意识到了，比如，那个噩梦”

“嗯，阿九会消失吗？”

莫文渊有些担忧

“我们本是一体，不过是分裂出来的罢，文渊哥，下次见面，我不会放过你的”

顾棠九恢复最初的清冷，在莫文渊面前，他总是太容易失控

“再见”

突然的昏迷使崔白的身子像后倾倒，软软的瘫倒在椅子上

“唉，小白，真不让人省心”

莫文渊勾起一抹温暖的笑，眸子中似乎藏着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