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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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师合作舞台的圆满落幕，表示着离别就在眼前。35进20时被淘汰的15位练习生，该离开了。

陈立农有想送别的人，那些帮助过自己，关心过自己，跟自己同一舞台合作过的哥哥、弟弟们，今天一别往后不知哪天还能再见了。也许……就是陌路了吧？既然不知道是不是陌路，那么就尽量珍惜眼前吧。

知道锐哥有晨练的习惯怕他一早偷偷跑掉，陈立农凌晨4点就跑到他们宿舍门口蹲守了。果不其然，4点半门开了，蹑手蹑脚推着箱子的周锐闪出了门。看到靠墙坐着的陈立农的时候他吓了一跳——这家伙在干什么？

看他吃惊，陈立农赶紧站起来做了个噤声的动作，轻轻地帮他关上宿舍的门，顺手接过了他手里的箱子。没办法，周锐只能跟在他身后往楼下走，两人一路无言。

3月的凌晨还是有点凉的，周锐缩缩脖子慢慢地走着，认真的看着园区小路两侧的风景，仿佛要将眼前的景象镌刻进脑海里——今后，再不会有这种经历了吧？走在他身边的陈立农仿佛知道他冷一般，把他拦下站定，帮他把窝在外套里的卫衣帽子翻了出来戴好——起床的时候摸黑穿衣服，卫衣帽子都没翻出来呢。

看着眼前笑意温存的陈立农，周锐也忍不住笑起来——这真是个，温柔又细致的好孩子呢！

等到了园区大门口，刚好一辆出租车停在不远处。周锐刚要招呼司机，就看到韩沐伯从车上下来冲他挥手。周锐和陈立农眼睛瞪的大大的，不确定韩沐伯这是要干嘛。

快步走到他们眼前，韩沐伯从陈立农手里接过周锐的箱子对他说，“就送到这吧，剩下的路，我陪他。”

周锐歪着头看着一脸笑容的韩沐伯思量了一会，随即转身看向陈立农，“就送到这里吧。有几句话……我做哥哥的想跟你说，但是……我也没什么立场可以跟你说这些，如果你觉得不合适，就当我没有说过……”

陈立农眨眨眼，不知道他会说什么。

周锐咬咬嘴唇，最终还是说：“学校的功课不要落下，你还小，一定要好好学习。你练习的时间太短了，满打满算不足一年，我想……你或许需要更系统、更全面的学习。做艺人不等于可以不要学历，所以如果可以，大陆艺考了解一下。你是台湾人，现在国家刚好有惠台政策，文化课成绩的要求应该会比大陆考生低一些。我从帮你补习的时候就在考虑要不要跟你说这些话，一直在纠结要不要说……”不等他说完，一个拥抱就把他恍了个趔趄，高大的男孩紧紧的拥着他让他几乎喘不上气来。无奈的拍拍男孩的后背在心里苦笑——真是，好可爱的孩子呢。

陈立农没想到，除了家人，除了坤坤、子异、锐彬他们，居然还有人会为他考虑这么多。自己之前为什么，没有多跟锐哥相处一下呢？他眼睛发酸，几乎想哭出来。

韩沐伯走上来拍拍陈立农的后背笑着说，“以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再见了，也跟我抱抱吧！”

瘪瘪嘴一个用力，陈立农窜到韩沐伯身上双臂环上了他的脖子，韩沐伯“哎呦”一声，随即大笑着箍着他的腰把他抱离了地面，“臭小子！当心我的老腰！”

再多不舍也阻止不了分别。看着出租车开走，陈立农久久的不动，直到车子的灯光消失在了凌晨迷蒙黯淡的晨光里，他才慢慢的往回走。

7点多，李权哲、丁泽仁、黄新淳也准备离开了，丁泽仁还约了周彦辰一起走。乐华的其他几个人还有蔡徐坤、小鬼、朱星杰都来送。

陈立农抱抱合作过两次舞台的李权哲有些难过，但李权哲却一改往常患得患失的性子拍拍他说：“等你再见到我，我会成为一个可以飙高音的主唱！”

“嗯，你没问题的，锐彬说过，你有做高音Vocal 的潜质。”揉揉鼻子，有点酸。

“啊～真的假的？他这么说过哦？”有点小惊讶。

“嗯，《Firewalking》的时候。”

“过分！都不直接跟我讲。”李权哲瘪瘪嘴假装生气，但最后还是笑着说，“农农要加油哦～”

蔡徐坤拉过李权哲也是不舍，《Mask》排练的时候，这个弟弟真的很用心。做不到位的动作一遍一遍地抠，练习经常通宵不睡，而且那么谦虚，那么知礼。自己真的很喜欢他呢。

还有彦辰和丁泽仁，虽然没有机会一起表演《Dream》，但大家相处的都很不错呢。而且，自己还跟彦辰一起合作过《PPAP》，他真的，很喜欢他们呢。

8点多，木子洋、岳岳哥也要走了。

灵超跟在木子洋身边，眼睛红红的，显是早就哭过了。木子洋揉着他的头发不知道轻声说些什么，灵超低着脑袋，边听边点头。

站到岳岳哥面前，陈立农局促地搓着手指憋了半天说了句：“岳岳哥，对不起。”

岳岳一愣，“你有什么对不起我的？”

“《Firewalking》的投票……”

不等他说完，岳岳哈哈一笑，“嗨，那有啥。不当它一回事儿。看你们都好好的，我很开心。”说完想了想又说：“我跟木子洋走了，我们家超要是有什么，你帮我们看着点。卜凡有时候心没那么细，都交给他我也不放心。”

“嗯，好～”

轮到木子洋，他反而对自己没什么话说了，抱了一下就拖着箱子跟岳岳哥走了。看看站在原地红着眼不敢看木子洋背影的灵超，陈立农走上前，把他的头按在自己的肩膀上。感受到他轻轻的发着抖，陈立农默默叹口气，这家伙，果然是比自己还小呢！

晚上11点，月光尚好。陈立农又独自出来散步，脚下的鹅卵石在月光下泛着淡淡的光泽，清凉又带了些草木味道的空气让人觉得非常舒服。

今天送别了太多人，他心情有点复杂。当初的100人，现在只剩20人了。刚来大陆的时候，自己真的是没有信心的，总觉得搞不好第二次排名自己就可以回家了。没想到，走到了今天。

还有坤坤，见到他的第一天就被他吸引，从来没奢望过可以碰触的人，如今自己也可以紧紧的拥进怀里。抱着他就感觉像拥抱了整个世界。

一想到坤坤，他的内心就开始变得酸软。

他说过……想保护自己呢！

陈立农轻笑，但是坤坤你知道吗？保护你才是我的幸福，被你保护……我舍不得……我舍不得你有除了梦想之外的一切负累，我……不会成为你的负累。

不成想，多年后，一念成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