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夕阳下的洛阳府一片安宁,“仙鹤堡”遗址前,一个新近搭建的简易大席棚下前来祭奠的各路英雄齐聚一堂,人人交头接耳,好像都在讨论什么事一般。大棚之后是一片营帐,分为八个营区,每个营区各有旗号,还有一大片无旗号营区,正是与会诸派和一众江湖豪客的歇息之处。忽听马嘶啼震,众人循声望去,只见黑影如箭,五骑溅尘而来,骑士身着黑袍,胯下马如墨龙。当先骑士眉目清俊,风度翩翩,正是武林盟主萧冠乾;身后紧随三男一女,马术不凡,却是“揽月使”林飞烟、“凌云使”郝俊英、“索命使”孙承修和“谪仙使”司徒瀚四人。
五骑驰近,在场所有门派耆老、独行豪客以及一些三山五岳的江湖人士尽皆起立相迎。
出迎众人当先一名黑色道袍老者,是为现任“泰山派”掌门人东华真人,他的辈分和声望是在场所有人最高者,已近六旬,性烈如火,嫉恶如仇,在武林中享誉极高;其次是一名长相威武的灰衣络腮胡中年人,正值四十五、六岁左右,正是江湖中威名赫赫的“镇魔盟”盟主宗凌烈,人如其名,行事雷厉风行,一手“裂天神掌”威震天下;第三位是一名粉衣女子,约三十六、七岁年纪,容颜艳丽,行止处颇显绝世之美,正是“玉女宫”宫主秦思宁,二十余年前因情而痴,立誓终身不嫁,一手创立了“玉女宫”,专一收留世间无可依托的漂泊女子,传授她们武功,养育她们成为济世女侠,行事历来另辟蹊径,享誉江湖,自创《天仙三十六锦》剑法威力无比,更兼她佩剑乃是享誉武林之名剑‘云锦’剑,素有“九天玄女”之称;与秦思宁并肩的是“西岳门”门主左雅轩,年近五十,一袭白袍,眉宇间隐隐然似有一层迷雾一般;再后却是一胖一瘦两名汉子,紫衣瘦子正是被那位黑衣少年重伤逃走的武尘封;武尘封身旁一个石灰色长袍矮胖男子冷面少言,却是“昆仑派”新任掌门陆旗峰,其人来历颇为神秘,之前名不见经传,自继任掌门之后一鸣惊人,一年之内连败昆仑派强敌十数人,带领“昆仑派”强势崛起,实力不可小觑;最后是身穿蓝袍的“天原门”门主天原龙啸,年已七旬,生性乖癖,又极为护短,素来直来直去,不喜虚与应酬。
师徒六人驰至门前,萧冠乾紧拉马缰,胯下良驹人立而起,尚未落蹄,萧冠乾已然翻身下马,身后四使也各自下马,已有仆役牵过坐骑。萧冠乾向泰山派掌门人东华真人抱拳笑道:“有劳真人与诸位迎接,萧某愧不敢当啊!”东华真人虚略抱拳,呵呵笑道“萧盟主继承云前盟主遗风,为维护江湖正道劳心劳力,老道虽虚长几岁,却也不敢不迎哈哈哈,”边说边做了一个指引手势,继续说道:“请入棚下说话。”萧冠乾亦道:“真人谬奖了,哈哈,请。”与东华真人一起进入了席棚。
入棚之后东华真人(右)与萧冠乾(左)共坐主位,其他六派首脑分别落座,萧冠乾左首下依次为:“玉女宫”宫主秦思宁、“西岳门”门主左雅轩和“昆仑派”掌门人陆旗峰;东华真人右首下依次为:“镇魔盟”盟主宗凌烈、“天原门”门主天原龙啸和“剑阁”阁主武尘封。萧冠乾见陈萱与李天云未到,先让五名弟子见过了众人,然后向众人问道:“萧某俗务缠身,先前已派两名弟子前来探查,不知哪位可曾见过?”东华真人疑惑环视众人,却见人人皆是面带疑惑,开言问道:“不知盟主高徒何日出发?我等在此已有数日,并未见过令徒前来。”萧冠乾心念微动:“萱儿生性持重,按理不该误事,莫非他们遇到了麻烦?”面上却不动声色,呵呵笑言道:“想必是他们在路上耽搁了,不管他们了,追查血案真相要紧。各位且先说说看法,我等应如何追查真相,为‘仙鹤堡’百十口人讨回公道?”
“玉女宫”宫主秦思宁离座站起,愤懑说道:“贺老堡主一生磊落,如今却死的如此不明不白,我等不查清真相,实在愧对死者。小妹认为我等应当从这块令牌查起。”说着从袖中取出一块被烧黑的手掌大小的铁牌,依稀还能看见上面刻着字迹,只是已然严重破损,无法看清其上刻字,能看见的只是一个镶嵌的黑玉雕龙。
萧冠乾一见令牌,眼底闪过一缕精光,众人却毫无察觉。秦思宁将令牌收回袖中,继续说道:“此物乃是小妹从废墟中无意间发现,原本小小一块令牌也不会引起注意,但是小妹却发现此牌背面的黑玉雕龙与十八年前“墨云山庄”灭门案发生之前江湖上流传的‘玄龙令’甚为相似。因此小妹怀疑,此次凶案亦是当年那些贼子所为,当年他们筹谋周全,我等追寻十数年来毫无所获,如今他们再遭杀孽,我等务要查清真相,为所有死者讨回公道。”
东华真人闻言怒发冲冠,切齿说道:“我师侄荀林当年为调查云家灭门惨案被贼人砍断右臂,我泰山派上下无日或忘此仇,如今贼子再造血案,绝不能让他们再次逃脱。”
“镇魔盟”盟主宗凌烈一拍座椅扶手,轰然立起,缓缓说道:“此事有些蹊跷啊,诸位请想一下,当年血案已经过去了十八年,那些人又怎会突然现身江湖酿此血案,在下觉得此事定是有人冒充云家灭门之案想要浑水摸鱼。”秦思宁疑问道:“宗盟主何以见得此案是有人冒充呢?”宗凌烈道:“十八年前云家灭门案过后贼人毫无留下蛛丝马迹,因此我等苦苦追查十八年来毫无所获,为何此次却会留下如此重要的物证?是以在下认为此次血案定是有人借题发挥,想要扰乱武林格局,其后有何目的在下尚不敢肯定。”
此言一出,立即得到了左雅轩的赞同:“在下附议,当年应是云氏仇人蓄意报复,谋划之缜密诸位都有目共睹,绝然不会留下此等重要物件;换言之,此物必是信物或是号令凭证,即使是他们遗失了此物,也该立时返回寻找。何以能任此物一直失落此地成为可能破坏计划的物证?”秦思宁略一沉思,谦声说道:“两位言之有理,是小妹鲁莽了。”萧冠乾开口笑道:“三位不愧是我正道砥柱,虽然贼人蓄谋已久,然则只要我等精诚合作,何愁不能破此血案。”东华真人此时开言笑道:“破案之事不急在这一时,萧盟主与五位世侄乃是兼程赶来,且先用过接风宴,好好歇息一晚,明日再讨论破案事宜。”众人尽皆附和,萧冠乾欣然应允,早有仆役搬来了美酒佳肴,摆好酒宴,众人草草用过,只有秦思宁、宗凌烈与武尘封三人多喝了几杯,在微醉中被各自弟子掺扶下回营歇息。
是夜,幽暗夜色掩护下,两个黑衣蒙面人悄然潜进了“玉女宫”营地,绕过了几名粉衣少女警哨,径直潜向秦思宁的营帐,摸到身后各出一记手刀切晕守在门口的两个少女,慢慢放下两女,悄悄潜入帐内。
两人潜入营帐内,只见秦思宁正在打坐练功,互相对视一眼,各出一指分别点住秦思宁“肩井”、“软麻”、“环跳”三穴,秦思宁受惊睁眼,方要开声叫喊,又被一人点住了颈上“哑穴”,叫不出声来。两人分工搜遍秦思宁身上,又搜遍了营帐,却没有找到想要之物,忽然间灯火通明,营帐外瞬间围了十数名“玉女宫”女弟子,两人回头看时,秦思宁已然站起冷笑道:“两位夤夜造访,可是为了此物。”两人定睛看去,只见她手中握着一块黑色令牌。一个黑衣人惊讶道:“你…你怎么……”惊讶的说不下去,秦思宁轻蔑笑道:“难道你们不知道‘封穴七诀’么?”两名黑衣人同声惊叫道:“什么?不可能,自云天行死后这套功法已经失传了,”秦思宁美眸中闪过一丝甜蜜追忆,淡然说道:“当年承蒙云盟主传了我这套功诀,今日正好用来诱你们入瓮。”话音未落,紧接着一声令下:“布阵!”
帐外十数女子齐声应命,粉影绰绰间动将起来,两名黑衣人见敌人人多势众,明知剑阵一成将更难脱身,两人不约而同突发猛掌,联手围攻秦思宁,欲图一击逼退她,趁机逃脱,秦思宁冷哼一声,腰间抽出一柄三尺软剑,轻捏剑诀,剑如游蛇般直刺两名黑衣人化解两人攻势,进步运起剑势,紧缠两人,不求制敌,只不使两人脱离战圈。两人一见对方意在拖延,无心恋战,俱各退后一步,连连向挥出无数寒光,秦思宁软剑疾卷,打落袭来暗器,;四周数名弟子躲闪不及,带伤倒地,阵势微乱;两名黑衣人趁乱破帐纵跃而出,眼见便要脱出阵外,秦思宁不及阻止,忽听一声娇咤:“哪里逃!”两柄长剑破空飞刺而来,两名黑衣人各自拍开长剑,却因这一分心,地面剑阵再起,两名女子再次挺剑刺来,将黑衣人逼回阵内。
红裙智诱困鼠辈,奇阵力携擒夜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