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寒冬腊月的,余曼珊非要办什么赏梅宴,说是什么陶醉情操,请了不少江城的富贵人家,她呀,也本是个活脱性子,又喜与人交道,便也有不少人来捧场。
当唐元到这所谓的赏梅宴时,已有不少人到了。她望着这梅园,静静的呆在那,她本就喜红衣,今也还是穿了一身红色洋装,她小时去法国留过学,便也在这些人当中思想超前了点。不多时,苏杭便就过来,看着唐元如黑的发上染了几粒雪,便抬手拂去这雪,凉凉的雪意让他倒抽口气,更何况唐元这娇小姐呢。便赶忙把手中的汤婆子递给唐元,边道:“阿善,你这呆子,呆愣的站这干嘛,也不怕冷的,看这手都给冻红了。”又望了眼唐元今日的穿着,就知道她爱美便也没在意今日的冷。皱了皱眉佯装生气的叫训道:“爱美也给有个限度不是,看看你,美是美了,受罪的还不是自己,要我说,你呀,活该。”唐元望着眼前生气的男子一时笑起来:“杭哥,我哪知道今天冷嘛,别气,别气啊。”说罢就摘起旁边开的极艳的那枝红梅,取了一朵看了看苏杭,便踮起脚插上苏杭耳朵上。笑了笑“杭哥,你现在可真像个花仙子呢。”苏杭耳朵顿时红了起来,马上咳了一声,沉声道:走了走了,余曼珊那疯皮子还等着我们呢。说罢,马上快步走开,唐元看着苏杭走远后,便对他的背影摆弄了个鬼脸后,便也跟上去。
待到花厅时,厅里早已坐满了人“苏杭,阿善,这边这边。”只见余曼珊挥着手向他们喊道。指了指自己旁边的座位。待两人坐好,余曼珊又偷偷凑到唐元耳朵旁边道:“阿善,陆绍白没跟你来吗?怪了,今还说来的。”听了这话,唐元低了低头,她也不知道自己如何跟陆绍白相处,自从他当了兵,自己又去法国留学,两人似乎也就只有简单的寒喧。虽说他俩自小就有婚约,可那都是长辈定的。完全不是自己的意愿。唐元很多时间都在想陆绍白是否愿意娶自己。余曼珊见唐元半天不讲话,忙打趣道:“阿善,发什么愣子呆呢。”苏杭一直注意着她们,见唐元被打趣,连忙圆场,“余曼珊你这泼皮子,那么大的人了,还欺负阿善。”余曼珊看了一眼唐元,又看了看苏杭,好看的丹风眼白了个眼神:“什么大不大的,本小姐还小呢,也就十七。”旁边的几位小姐听了也是捂住嘴的笑了笑,没想到这泼辣的余家小姐竟与这苏家的小霸王斗起嘴来。苏杭一听,便故意尖声道来:“呦,十七了呢,我们余大小姐这还小呢,咋还不回去玩那布老虎去。”余曼珊还想回嘴道,边听见唐元摆了摆手,“曼珊,得了,你别跟杭哥一般见识,看,你俩吵起来也是不害羞的。”
苏杭嘟了嘟嘴,不死心的说道:“我从小就吵不赢他嘛,每次都是我吃亏,我觉得啊,他上辈子啊肯定是个泼辣皮子娘们。”这话一出,憋笑的小姐少爷们顿时笑出了声来。只见跟余曼珊交好的许云澜和李玉郊捂住手帕轻笑出来。李玉郊是个心直口快的主,便也脱口道“曼珊姐,你们也忒逗的很。”许云澜也附和道:“是啊!这苏家少爷也是个好玩性子的人哪。”听到这唐元摇了摇头,心里叹道:就知道这两人会斗起来,从小到大,什么都没长进,就这嘴皮子长进了。特别是苏杭,小时是个喜静的主,哪知道现在成这样了。苏杭不甘示弱道:“我平常可是斯文的紧那,哪曾想每次遇到你都会吵起来,你这泼皮子。”默了还是损了一句。得,这回他俩不吵个半把小时是不可能的了,唐元揉了揉太阳穴,吃起桌上的葡萄,这葡萄亮莹莹的,极有食欲,便就多吃了几颗,鲸玉一见自家小姐已经吃了好几颗了,忙提醒道,“小姐,这冷天的还是少食些葡萄,怕回头肚子疼。”唐元看了看手里已经剥好的葡萄,慢慢的一口吃下肚子,才念念不舍得把视线离开这盘葡萄。
半响后,唐元耐不住性子便与旁边的小姐聊起来,许是俩人都是个聒噪的人,没一会竟聊的热火朝天。那小姐闻见唐元身上的胭脂味开口问道:“唐小姐,你是擦了玫瑰膏吗?身上竟如此香。”的确,唐元身上有股玫瑰花香,若影若现的,极其好闻。唐元一听这话,也闻了闻自己的袖口,是有股玫瑰香气,也是笑着道:“没有,我是喷了些香水而已。”那小姐一听疑惑了,这江城可没有这类香水,又开口道:“唐小姐能否告知在哪买的。”唐元看了看还在斗嘴的苏杭笑道:“这呀,是朋友送的,说是什么洋香水,我也不懂这玩意。”那小姐听了这话,便也只是笑了笑。她看见唐元一讲是她的朋友的时候,眼睛亮了亮,笑得极灿烂,她知道这个所谓的朋友对她很重要,因为眼睛不会骗人。
唐元还在与这位小姐聊天时,余曼珊过来拍了拍她,对着她小声道:“陆绍白来了,就是。”她还没说完,陆绍白便就走过来了,对着唐元挥了挥手,从身后拿出一个盒子递给唐元:“阿善,上次你生辰缺席真的挺过意不去,这便买了礼物向你赔罪不是。”男子温润的声音在传来,唐元心里想道:他还是在意我的。这一想,这几日的阴郁便一扫走远。她接住盒子,看着他笑道:“陆哥,你这么忙还买礼物给我,我哪会怪罪你呢。”陆绍白看了看眼前早已长的亭亭玉立的女子,还是一如既往的乖巧,便嘴角微微的扬了起来。又转身对着余曼珊道:“曼珊,我有一朋友也跟着我来,不会打扰你吧。”余曼珊把唐元当作亲妹子似的,自然就把和唐元有婚约的他当作妹夫。笑嘻嘻的道:“客气什么啊,就是人多热闹了嘛。”她一说完,陆绍白便轻声对着厅外喊道:“季姚,进来。”唐元从未见过陆绍白会温柔的喊一个人的名字,只见一穿着白色裙子的姑娘缓缓进来,现在的姑娘大多已经穿起洋装了,哪还有人会穿起旧时代的衣裙。待季姚走到陆绍白身旁时,清脆的说道:“陆绍白,呆那外面可冷了呢,看,手都冻僵了。”陆绍白皱了皱眉,忙吩咐后面的副官拿汤婆子来,待汤婆子到季姚手里时,陆绍白才跟众人介绍道:这位叫季姚。南县氏人,就是那次我在兴县被人追杀时,是她救了我。众人似乎都没反应过来,这从不招蜂引蝶的陆长官身边竟跟了个大美人,其中最先反应过来的是苏杭。苏杭看着这对人,眼里竟有了些寒意,但马上看了看唐元。唐元用手掐了掐手,确定不是梦境后,默默的在心里自我安慰道:她只是恩人罢了,只是恩人,也只能是恩人。待心情好了会,对季姚打招呼:“季小姐,没想到这么快就见面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