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心结

第十四章心结

长歌只披着一件白裘大氅，墨发长披腰间，整个青丝上，仅有一支别致的梨花小钗，饰在耳后，脚下是雪花齐聚，每走一步均有一声呻吟，她低着头去瞧，煞喜欢听见这个声音，却不忍玷污那皑皑的白雪。所以每走一步都是去踩别人的脚印，远远看去她的样子有些滑稽。

“长歌”叫出这个名字，纪烨觉得自己用尽了所有的温柔，他可以对任何人杀伐果断，唯独一个她。远远的看着她，在雪里一步步的走，像是和满天的飞雪融在一起，仿佛她是从雪里头走出似的。

长歌缓缓抬头，只见纪烨身披黑皮大氅，后面站着的是无情，他们的身影后面是红梅，远远看上去，美不胜收。她刻意不去看纪烨的眼睛，只是无声的走近，那眼里的深情，让她有一丝的负罪感。两个月不见，他似乎清瘦不少。是因为她吗？

“长歌，你为何不看我？可是还在生我的气吗？”纪烨轻声开口，眼睛似乎溢满了星光。

长歌抬头，有些狐疑，一瞬便明白他的意思，轻声道，“我只是在想，碧玉滢光，太过贵重，该如何还你。”

纪烨有些吃惊，连忙拉起长歌的手，放置心口，“长歌在我心里，什么都及不上你，碧玉滢光不过是件死物，而我的心你可知晓？娶她，只是遵照皇命，而你才是我真正想要的唯一的妻。”

长歌看着他的眼，良久微笑道，“我不过一说，你不必如此在意。你的心我知晓。”

纪烨反手握住长歌的手，失声笑道，“我觉得我变的越来越不像自己了，刚听你说，你不在意，让我也释怀，我便疯了似的想同你解释，又惊又喜，惊的自然是你为我不欢喜，喜的是你终于在意我。长歌告诉我这真的是真的吗？”

长歌迟疑，猛的看向无情，似乎想从他身上看出个所以然，无情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对上她的眼，平静无波。只是一刹那，长歌转瞬移开目光，看向纪烨。温声道，“自然是不真的。”说完向前跑去，风吹过她的耳畔漫天的飞雪与红梅，仿佛是一趟仙旅。

纪烨失神，随即微笑，跑着去追她的身影。

只有无情静静站在那里，像一座冰晶的雕塑，眼睫微微低垂，盖住眼里的神采，刚才她的注视，他的心慌忙失措，对于任何人，他都可以平静，唯有她。他急忙去追两道身影。看到这一幕，四年的沉淀，还是让他无所遁形，灰飞烟灭。

红梅白雪里，纪烨抓到长歌的身影，他的目光掠过她的梨花小钗，轻轻的去爱抚她的发，“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大约便是如此。”长歌微微侧过脸，有些不适。纪烨似乎以为是她的娇羞，目光更是灼热，他的目光最后停留在她的樱唇。

唇角覆盖的哪一刹那，长歌脑海一阵空白，她没想到纪烨突如其来的举动，曾经的那个吻，那双眼，那个人，填充在她心里的每个角落，而眼前的这个人，这双眼，这个吻……

她急忙推开纪烨，微微别过身，却看到远处的无情，银面具之下的眼睛，她捕捉到的是一摸落寞，但只是一霎，便烟消云散，她几乎以为是自己的错觉，一个小小的念头在她心头悄悄弥漫。

“长歌，对不起，我太心急了，我以为我们已经是夫妻了……才”纪烨慌忙出声，有些自嘲的一笑，“我知道我该给你一些时间的。”说着他缓缓转身离去。

长歌猛的回头，去拉住纪烨的衣角，其实是她自己的问题，正如他所说他们已经是夫妻了，那个人今生今世都与她没有任何关系，那么为什么不能接受眼前的这个人呢？她太自私了，这对他不公平……想到这，长歌哑然出声“我们是夫妻了，难道你要抛弃你的妻子独自在雪里吗？”

纪烨几乎要怀疑自己的耳朵，他急忙去看她，她的眼里浸着几丝笑意，像是春日里的桃花。她温声细语道，“你是我的夫，虽然现在我还有心结，但我会努力淡忘，就像你说的以后眼里心里唯你一人。”

这个吻，远比起刚才那个，更加的温柔细腻，一开始是长歌主动的，后来便是纪烨的攻势便化为主动了。漫天飞舞的雪纷纷扬扬的几乎要掩了无情的眼睛，心，如万般白蚁啃食，通入骨髓精脉。他无声转身，走了好远，一口心血溅在白雪上。看到眼前的景色，他露出一抹微笑，“你好，我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