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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进发

鬼吹灯怒晴湘西:月明人倚楼

63.进发

“陈大哥,刚才我听拐子说等大部队到了你要我在攒馆留守,不让我跟你们一起去瓶山?”

敏敏急急地跑进屋里,只见陈总把头正一个人坐在小竹椅上,手里拿着一本书在看着。

陈总把头看着敏敏不语,他眉目温润,不笑的时候却格外冷漠。他就这样定定看着她,一言不发。敏敏一下就像是被捏住了后颈皮的小奶猫一样,进门时候那娇纵又嚣张的气焰顿时便矮了下去,眼神有些躲闪,“你还瞪我。。。”说着便委委屈屈地嘟起了红艳艳的小嘴儿。

她那一副可怜巴巴的小样儿,映衬着那不属于这深山老林,荒郊古刹的绝色姿容,总让人觉得委屈了她。

陈总把头唇瓣便不由自主地动了动,还没有说出什么。敏敏一下便注意到了,觉出陈总把头的态度有所松动,立刻便蹬鼻子上脸地撒起娇来。

敏敏半蹲下去靠在他身边,小手抓住他的袖子,张着水汪汪的桃花眼哀求地望着他,“陈大哥。。。”

陈玉楼袖子被她抓住,只得放下了书。

他面无表情低下视线凝着她,漆黑的眼睛映出她的倒影。

少女雪肤红唇,明眸皓齿,笑如芙蓉花开。

去年见她,已是娇美无匹。今年见她,比去年更显妩媚。花期已至,她不再含苞待放,她开得轰轰烈烈,娇艳夺目,任谁看她一眼,都无法再移开视线。

少女窄肩薄背,纤细身条柔软似柳,胸口却异常饱满,肤色玉白,犹如凝脂细腻。

“陈大哥,你就带我去嘛。。。”她娇娇地朝他哀求地再唤一声,芙蓉如面柳如眉,灵动眼眸,满含秋波,声音好似浸了蜜,尾音拖长。

陈玉楼呼吸微窒,年轻俊秀的面庞本是素来都喜怒不形于色,但看着这少女如花的娇颜,他只觉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心绪,沉稳淡漠的眼眸不由自主地便浮出满心的欢喜。

阳光透过窗格照射进来,晨光里敏敏雪白晶莹的面庞仿佛在发着光,多情的桃花眼里含着水滴,明晃晃地倒映出了他的影子。

她分明是一朵娇滴滴的人间富贵花,却阴差阳错地落在自己这乱世响马的手里,此刻正蹲在自己身边,拉扯着自己的袖子,娇娇地求着自己要带她走。。。

陈玉楼深深地看着她,心里涌起一种强烈的不真实感和幸福感,不断交织,他忍不住便伸出了手。。。

当陈玉楼的的手就摸上敏敏的脸颊时,她几乎是下意识地就往后躲了一下。

陈玉楼见她往后躲,眼底顿时闪过一丝不满,眉头也渐渐拧起,一股强烈的怒火便从心底升腾起来。

敏敏见他忽然间脸色就变了,吓了一跳,赶紧乖乖的把小脸主动递到他手边,还抵着他粗粝的掌心讨好地轻轻地蹭了蹭,娇声道,“陈大哥,你就带我去嘛。。。”

敏敏的脸颊泛起了深深的玫瑰色,娇艳绝伦眼里仿佛含了水滴,有些羞涩地强作镇定。

陈总把头轻轻抚着她柔嫩的脸颊,只觉掌心之下,那娇嫩的脸颊有着花瓣一般的触感。

怒火霎时便消散得无影无踪,心里只是被难以言喻的欣喜满满的充斥着,陈玉楼漆黑的眸子里泛起一丝喜悦。

这娇滴滴的小丫头,围着自己身边不住地莺莺呖呖地撒着娇,巧言令色,甜言蜜语,小嘴儿里向来没有一句真话。。。可就活像是像裹了毒药的蜜糖,虽然明明知道会致命,却根本让人无法抗拒。。。

好半天也没听见陈总把头的回答,敏敏失望地刚垮下了小脸,就听见他有些低沉暗哑的嗓音,“好。”

虽然只有短短的一个字的回应,敏敏秋水般的眼眸便又亮了起来。

陈玉楼托住她细白小巧的下颌,轻轻地摩挲,语气里带着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宠溺味道,“要带你去可以,但你得答应我,出去要听话,不要惹事,要乖乖的。”

“我什么时候不乖过?”敏敏嘟着红红的小嘴儿,瞪大了桃花眼。

陈总把头心里软成了一滩水,听着她奶声奶气地狡辩,也不去拆穿她。

看着陈玉楼似笑非笑的表情,敏敏密密长长的睫毛便轻轻地颤动起来,像振翅欲飞的蝴蝶。玫瑰色的唇微微地扁着,满脸都是我知道我错了,可我就是要撒娇,我就是要耍赖的表情,“我会乖,但你要答应不准凶我。。。”

早上梦境中的画面犹在心中翻腾,陈玉楼着魔般用粗粝的指腹轻轻地抚摸着敏敏的那细白如瓷泛起绯红的小脸,嗓音低哑而温和,“好,我不凶你,但你也要听话,嗯?

一边说着,一边低下头,直到紧紧地贴着敏敏的耳根,热气和着暗哑的嗓音一点点传入敏敏的耳中,“你要是再不乖,我就。。。”音量越来越小,若有似无。。。

敏敏莹白的肌肤仿佛剥了壳的荔枝,找不出半点瑕疵,此时一下便泛起了淡淡的桃花粉,连小巧的耳垂也都红透了。

等到敏敏从房中出来的时候,她用两只小手捂着自己那张早已是绯红一片娇艳的小脸,心中也是羞恼不已,这个陈玉楼!他现在怎么变得这样无耻了?这样的脏话也说得出来!敏敏到现在都不敢相信,一向都温文而雅,斯文有礼的陈总把头会说出那种话。更沮丧的是,现在的自己,为了那该死的好感度,真真是连脸都不要了,既不敢翻脸,也不敢反驳,只能默认。。。好羞耻!好讨厌!这样的日子,究竟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呀。。。

不多时,昆仑和杨副官便带了三股人马混编的大队人马赶来,陈玉楼手下的百余盗众,虽是临时拼凑而成,但大多都是相熟的响马,虽杂不乱,习练有素。可罗老歪手下的部队,基本上就是群乌合之众了,这些被选入工兵掘子营的军卒,不是抽大烟的,就是嫖堂子的,再不然就是耍骰子的,几乎个个都是要钱不要命的家伙,也只有他们才敢盗墓掘冢而毫无忌讳。

见卸岭的人和罗老歪的部队一起赶到这里,罗老歪拍着肚皮大喜道:“奶奶的!可把弟兄们给盼来了!昨天晚上老子跟个死人睡了一宿,睡得我特么浑身不得劲!现在好了,看到弟兄们来了,舒坦了!”回头看看陈玉楼:“总把头,那咱就走?”

陈玉楼神清气爽,背着手微微一笑,“弟兄们舟车劳顿,要不歇息一下稍作调整?”

罗老歪却想立刻带着人马杀入深山,陈玉楼便不再劝,“好,那都听罗帅的。”却是有些蔫坏地道,“哎,对了,你不讲两句?提提气嘛。。。”

罗老歪想想也有道理,便摸摸胡子,“妥!”

他一气跳上一个土台,推开本来站在那里的一个卸岭盗匪,居高临下地,对着一帮獐头鼠目,气质猥琐,歪戴军帽的兵痞加老兵油子酝酿了大半天,直到憋得头上青筋冒起,最终也只吐出了前世被大家津津乐道的,无比经典的两个字:“开拔!”

虽然早就已经看过这个经典的桥段,敏敏还是忍不住扑哧一声地笑出了声来。

陈玉楼,红姑娘和花蚂拐也皆是忍俊不禁。。。

将近千人的队伍,在荣保的带领下,带上许多的辎重,浩浩荡荡地开赴瓶山,群盗并没有在山口处挖掘墓门,还是想来点省事的,直接从山巅的断崖上切入古墓地宫。山道曲折陡峭,长长的队伍沿着古道蜿蜒上山,从头里回首望去,犹如一条黄龙攀着古瓶向上蠕动。

当天上午瓶山云雾极浓,抬头看高处,恰似在雾里,等到了高处,云雾又在脚下了。掘子营的工兵也都知道这是上山盗墓,要是打仗难免人人退缩,可做倒斗的事,等于是去土堆里刨狗头金,何等的美差,个个都摩拳擦掌,抖擞精神,争先恐后地跟着长官上山,山路虽然艰险,却也毫无怨言。

其实工兵营这几百号人,在倒斗之事上,主要充当苦力角色,真正起作用的还都是陈玉楼那批手下。这百十名盗众,每人都背了一个大竹篓,里面装着卸岭群盗的独门秘器—蜈蚣挂山梯。这东西是一种按节组合的竹梯,卸岭群盗倒斗之时,凡是上山下涧,遇着艰难险阻,都离不得这件器械。

蜈蚣挂山梯拆开来,便是一节节小臂粗细的竹筒,材料都是最有韧性的毛竹,在油锅里泡过数十遍,曲成满弓之形也不会折断。每节竹筒两端,都有正反两面的套扣,筒身又有两个竹身粗细的圆孔,使用之时当中一根纵向连接,便是一条长长的竹竿,两侧再打横插入供人蹬踩的竹筒,顶上装有挂山百子爪,远远一看,活像一条竹节蜈蚣。

逢着绝壁危崖无法攀登,一人轮番使用两架蜈蚣挂山梯,钩在松石缝隙里,就可以迅速爬上绝险的峭壁。而且名为“挂山”,也井非只能用以攀山,“山”和“斗”都是古墓的代称,山就是指山陵,由于盗洞或是被炸药破坏的盗洞狭窄,盗墓者很难携带大型器械进入,可以分拆组装的蜈蚣挂山梯,分由众人携带在身上,就可以进出自如,不为地形所限。有些古墓是铁绳悬棺,为了防止地宫渗水,棺椁都被铁环在墓室中高高吊起,有竹梯为辅,就在倒斗的过程中省却了许多力气。这种蜈蚣挂山梯的原型,是从汉代赤眉军攻城使用的工具中演化而成,经数十代人千锤百炼反复修改完善,始成今日这般式样。

 卸岭群盗和罗老歪的军阀部队浩浩荡荡的开往瓶山。

  来到山下,众人抬眼望去,罗老歪看到如瓶子一样的瓶山开玩笑道是莫非是孙猴子踢翻了太上老君的炼丹炉,顺便把瓶子也踢下来才成了瓶山。

陈总把头仰望这瓶山,提醒大家“千尺看势,百尺查形”,率先带人走上山去。可罗老歪如何能听得懂,完全不知其为何意,陈玉楼也不屑对其解释,反倒被红姑娘嘲笑了一番。荣保更加恐惧,连呼自己不要进山,可此事怎能由得他做主,昆仑按住他的脖子,押着他一路进入瓶山。

陈总把头率众来至山巅,他见此处地势险峻,便让昆仑和杨副官带着队伍暂且缓行,自己和罗帅带精锐先上前打探一番。

作者有话说:应书粉们的要求,我会在每集过后把小说原文放在正文下进行对比,原著中的陈总把头远远不如剧中那般可爱,心狠手辣又老奸巨猾,却不失为一个又雄心壮志的乱世枭雄,亲们感兴趣也可以对比下剧版和书版把头哥的不同。

工兵掘子营

常言道“丰财厚葬起奸心”,他此时便有些等不及了,见其余的人都在同陈瞎子俯瞰深涧,正好哑巴昆仑摩勒背着的一个竹筐撂在地上,里面装了些干粮水壶,以及成捆的绳索,罗老歪就探手将绳索取出来,扔在那熟苗向导跟前,逼着他用长绳坠下去探探地宫。他一脸冷冰冰的神情说道:“好教你家罗帅看看,古墓中是怎么个有去无回,你这蛮子若是牙迸半个不字,可别怪罗帅管杀不管埋。”说完就把那苗子向导拖到崖边,使劲向下推落。

瓶山之巅的一道山隙下云雾缭绕,这道深不见底的天然裂痕,将山腹中的古墓暴露出来,如能直达地宫,将省却许多开山卸岭的麻烦。但瓶山古墓的传说流传已久,始终无人从中盗出宝货,当地士匪山贼曾有数度想从地震的裂缝中进人古墓,大多为此送了性命,谁也猜不透这云雾下藏着什么危险。

罗老歪趁其他几人不注意,逼着那熟苗去绝壁危崖下一探古基地宫,看看究竟是怎么个有去无回。当时的军阀就是天王老子,老百姓有句非常贴切的俗语,可以形容军阀的作风—“妈拉巴子是免票,王巴盒子是护照”,吃喝嫖赌都不付钱,完事了,一拍枪匣子扭头就走,要在山里杀几个草民,简直比捏死几个蚂蚁还要平常,又如何会将一介苗子的死活放在心上。

那熟苗被枪口顶在脑门子上,吓得当场屎尿齐流,双膝一软跪在地上,抱住罗老歪的大腿苦苦求饶。山巅的这道深涧,陡峭险恶,胆小的单是从高处往下看看,就觉得眼晕腿颤,哪里敢下去找什么古墓地宫。

罗老歪怎由他分说,拎死狗一样拽到崖边,正要用强将他踹下崖去,却见山腹中的彩雾忽然上升,深涧里好似过火轮车一般隆隆回响,震得松石皆颤,犹如天崩地塌。陈瞎子脸色大变,把手一招,叫道:“是猪拦子,撤乎!”

其余几人见首领发讯快退,情知不妙,连罗老歪也顾不上那熟苗向导了,众人掉转了头,飞也似的向儿下逃去,到子山腰方才站住。陈瞎子长出了口气了:“险哉,这山里果真有些名堂,深涧中的虹气根本不是墓中宝气,都是毒虫吐纳的妖蜃,毒蟒、蜈蚣…此时还无法断而言之是些什么,但看这声势,只怕是已潜养百年的毒物。日头一偏,毒蜃就从深处弥漫升腾开来,我等适才再多留在山巅片刻,此时早已中毒送命。”

罗老歪和花蚂拐等人闻言无不心惊,当时防毒手段落后,这伙杀人如麻的盗众不怕水火刀兵,唯独最惧毒气,而且不知是什么毒物吐毒,难有解药救治,一旦中毒就根本无法活命。在卸岭倒斗的切口里,有毒的古墓一率称为“乌窖”,乌窖头即为猪圈。古时猪栏多在粪窖边,两下里气味混合,十分难闻,人人避之不及。倒斗的称毒在乌窖,乃为远避之意,这种暗语在清末民初之后不再使用,自古盗墓掘冢的卸岭力士死在乌窖中的早已不计其数。

罗老歪见山腹中有毒虫,却不甘心,问陈瞎子难道就此作罢不成。

陈瞎子摇了摇头装模作样地道“山人自有妙计,不过此地非是讲话的所在,先回岭上再做计较。”于是趁着天色还早,带众人回到岭上的义庄里,群盗就将这死人旅馆当做了临时指挥所。

当着陈瞎子的面,罗老歪虽没将那向导宰了,却也不能就此放他回去泄露军机,暂且扣下他充个勤务杂役,随军做些挑水扫地的差事。

苗子捡了条命,哪里还敢违拗这伙强人,手忙脚乱地在义庄里收拾出一间宽敞屋子,抬了一张破八仙桌和几把椅子摆进来。陈瞎子和罗老歪等人大咧咧坐了,用过了酒饭,连夜密谋起如何盗得瓶山中的大墓。

倒斗卸岭的魁首是陈瞎子,这些计划目是由他安排,经过白天的勘察,可以断言瓶山的山腹中,至少有三五处很大的洞穴,相互有甬道贯通连接。甬道口在地门附近,虽然隐蔽严密,但陈瞎子擅长“闻”字诀,可听风雨雷电来寻龙点穴,找到墓门的大概位置并不是什么难事,只要炸药足够,炸开几层地皮,肯定能扒出地下的墓门,但元墓深埋大藏,正面卸岭破山,恐怕要耗费巨大的人力物力。

另外山巅之上那道裂缝深崖,裂开的时间少说也有两三百年了,两侧如同刀削斧劈,底下彩雾升腾,那毒气只有在阳光充足的时候才稍微减弱,山隙处虽然可以直通地宫,可是其中必有什么巨毒之物将古墓占为巢穴,从深涧里直接下去,就算能避过霉蜃妖气,也必遭吞噬。

基于这些因素,陈瞎子觉得单凭卸岭之力难有作为,打算等搬山道人前来相助。不过花蚂拐等人对搬山分甲术所知不多,认为都是些神乎其神的传说皆属妄谈,根本当不得真。如今是枪杆子的天下,神仙难躲一溜烟,任你通天的本事,一梭子子弹打过去,也全撂倒在枪下了,难道世上还当真有“术”不成?

陈瞎子斥道,尔等井底之蛙,只知卸岭倒斗凭借人多势大,又兼会用些炸药士炮和千竿器械为辅,就敢小觑天下。当今世上除却那些散盗毛贼,盗亦有道之辈尚存发丘摸金、搬山、卸岭三支,摸金盗墓用“神”,卸岭盗墓用“力”,搬山盗墓却是用“术”,其机玄妙,神鬼莫测,大可搬山填海,小可飞度针孔,倏忽千里,往来无碍,岂能无“术”?

花蚂拐知道陈瞎子从不长他人威风,灭自家锐气,既如此说,定是对搬山道人的分甲之术极为看重,又觉瓶山古墓非同小可,才会主张以卸岭之力,配合搬山之术,两方伙同行事方为万全之策,当即拜服。

罗老歪在旁听完盗魁所说的方略,急得抓耳挠腮:“我操他个奶奶,等那群杂毛老道从黔边回来,黄花莱也都凉了。这块到了嘴边的肥肉也当真难吃……”他舍不得让搬山道人在瓶山插一杠子,不管搬山道人是寻药还是寻珠,按道上的规矩,古墓里的明器至少有一部分得被分掉。卸岭盗众在三湘四水之间,随时都可以聚集几百名盗墓高手,而且他这坐第二把交椅的罗大帅手下还有几万人枪,以这等实力,要挖开一座古墓竟然需要苦等那几个道人相助?传出去好说不好听,今后卸岭群盗的面子还往哪放?

罗老歪打着自家的如意算盘,劝说陈瞎子别等搬山道人了,咱还是单干吧,反正手下有装备精良的工兵掘子营,什么样的古墓挖不了?只要策划得当,不愁破不了瓶山,就算死伤千八百号当兵的也无所谓,反正这年头就是人命不值钱。只要有银元有烟土,咱们竖起招兵旗,就他娘的自有吃粮人,当兵吃粮的人要多少有多少,不够还能拉壮丁。只要把瓶山古墓盗了,发上一笔天大的横财,咱们想要多少人枪,就他娘的能有多少人枪。

陈瞎子本就是个自视极高的人,可以前遇着凶险之时,曾被搬山首领鹧鸪哨救过两次性命,心中不免对此有些耿耿于怀,觉得自己始终比搬山道人逊色一筹。此时听罗老歪这么一吹风,稍一捉摸,也觉得言之有理,如果卸岭盗众单干,虽然会折损不少人手,但若真成就了这件大事,将来正好可以让鹧鸪哨那伙道士知道知道,陈某统率的卸岭群盗究竟是何等手段,当年在山上潜心苦学了多少寒暑,这种扬名立万的大好良机可不能失之交臂。

想到此处陈瞎子已打定了主意,环顾众人说道:“诸位兄弟,卸岭群盗皆属赤眉义军之后,聚众结党,啸聚绿林,秉承祖师爷遗训,替天行道,伐取不义。余尝闻:饥民果腹易于食,贵胄肉囊寝珠玉,真乃是苍天无眼,苍生倒悬。今有瓶山古墓,内藏金珠无数,系以百姓血汗凝成,卸岭之辈正可图之。遍取墓中宝货,成就大业,以济乱世。”

历代卸岭盗魁都没有陈瞎子这般口才,把个盗墓的勾当说得堂堂正正、慷慨激烈,听得罗老歪等人目瞪口呆,好生佩服、当即纷纷献策,筹谋盗墓行动的种种安排。

陈瞎子先让罗老歪写了封调令,按上花押印迹,交给哑巴昆仑摩勒带出山去,让他火速将部队调来。在苗疆古边墙附近隐蔽埋伏的部队,一共分为三批,其中一伙将近百人的、都是湘阴的响马贼,属于陈瞎子直接统领的卸岭群盗;其余的就是罗老歪手下的两支部队,最大的一股几百号人,是所谓的“工兵营”。其实在这种杂牌军阀的队伍中,各种编制极不正规,大多数不会设立专业工兵单位,而罗老歪组建的这支部队,也根本不修工事排地雷,实际上就是专门用以挖坟掘墓的倒斗部队,都是挑选出来的那种胆大不信邪要钱不要命的,受过相关的训练,配备有卸岭的各种器械,还分配有不少骡马,用来负载炸药士炮石,或是运输盗挖出来的珍宝。

另外还有一支手枪连,成员都是罗老歪的亲信,相当于督战队。盗墓的过程中,要是有人想私吞宝货明器,或是开小差当逃兵的,一律就地正法,而且手枪连的士兵装备精良,一水的德国造,每人两支二十响,战斗力和火力都很强。

二十响和大肚匣子,都是德国毛瑟枪的俗称,最大的弹匣可以装填二十发子弹,是以得名。当时的中国由干辛亥革命之后军阀混战不断,国际杜会对中国采取了武器禁运,限制中国军队采购冲锋枪和重机枪,不过军阀们为了加强自己部队的火力,自有他们的办法,钻了个武器禁运的空子。德国产的毛瑟枪属于自卫用手枪,不在禁运之列,可是这种枪口径大,射程远,杀伤力同样不小。枪上有快慢机,拨到快机上二十发子弹一扫出去就是一片,可以当做冲锋枪使,而且加上枪托增加射击精度,又可以作为卡宾枪来用,从各个方面来看,都是非常实用可靠的单兵武器。

罗老歪靠盗墓发了财,所以他就装备了这么一支手枪连别动队,花大价钱请德国教官训练,由自己直接指挥统辖。这次来湘西猛洞河老熊岭盗墓,正好是在几路军阀地盘之间的真空地带行动,搞不好就会引发武装冲突,另外也要防止那些扛着汉阳造的工兵部队见财起意,突然反水,所以就把手枪连也特意调了过来。

陈瞎子的意思是从墓门和地宫两地同时动手,除了炸药之外,还让工兵掘子营带了大量石灰和辰州砂,准备用这些东西来对付藏在岩缝里的毒虫巨蟒。哑巴昆仑摩勒领命去了,他本是山中野人,天生的长胳膊长腿.全身筋肉虬结,两只脚底板全是厚厚的肉茧,活脱是只没毛的黑猩猩、翻山越岭如履平地,从老熊岭到苗疆边墙这点路程对他来说只是小事一桩。但工兵营携带的辎重较多,哑巴当夜出发,大概到转天傍晚时分,才能将部队带回来。

群盗部署完毕,当夜无话,转天天一亮,又命那向导带着众人到瓶山脚下走了一遭。此次二探瓶山,则是绕山而行,只见这座瓶山四周,除了古树参天,山缝中还有几道或清或浊的瀑布涌出,苗子向导说山里本无水脉,想是雨水大了,积在山腹里冲出泥石,泻出了这青冥之巅。

陈瞎子见瓶山中有积水.不禁暗暗皱眉,担心地宫湿水太多,雨水对古物侵蚀损害非常之大。若真如此,冥殿里的明器可早就毁了,怕是要竹篮打水一场空了。不过听地寻龙时,闻得山中有数处城郭般大的地穴,中有甬道相通,即便有一两处浸了雨水,只消墓道中门户重叠封闭,必有相当一部分墓室是完好的,倒也无须忧虑。

一行人在瓶山四周摸排勘察,不断能见到一些石粱石坊,大抵都是宋元以前的建筑遗迹,在元代都被拆除损毁了。元墓没有地面建筑和石人石碑,但有些夯士封石的细微迹象,还是逃不过卸岭盗魁的眼睛。这些所在应该都是殉葬坑,里面不会有什么值钱的行货。陈瞎子边看边命手下的红姑娘将瓶山地形绘在纸上备用。有道是千尺看势,百尺查形,在山下观望时,由于人的视野有限,只可观形,难以辨势,所以绘成图纸,看起来更为详明。

整座奇形怪状的岩山虽然剥断险恶,但仍是占据阴阳之理,显得气势不凡。陈瞎子绕山转了一圈,时已红日欲坠,他不敢在密林中逗留太久,正要带人回去义庄的临时指挥所,可走着一半,忽然在林中见到一片被挖开开的空坟坑,里面地蚕、地鼠见人来了就被惊得纷纷乱窜。墓穴中都已长出杂草,竟是一片狼藉,见此情形,陈瞎子冷不丁想起一件事来,一把抓住那向导的领口,低声喝问:“昨日你说瓶山里埋着尸王,却是什么道理?”

向导被陈瞎子问起此事,脸上神色突然变得比死人还要难看,仿佛大难临头一般:“好教首领知道,山腹中万万去不得,那是任谁也不敢去的,咱们洞家都晓得瓶山是片移尸地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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