势（上）

听一个朋友提起年轻时候的糗事，发生在香港回归前夕。算了，就当是我自己吧：

大一第一个学期结束，我拖着行李下了火车，在大街上溜达。实话说，这是我第一次一个人出门在外，之前开学时还是老父一路送到学校的。那之前二十多年一直当好学生，除了走过几次亲戚，基本上没有离开过家乡那个小县城。虽然没怎么出过门，一个人在陌生的街道上走着，心里还是比较安定的。毕竟太平盛世，二十多的小伙子在省城这样的地方，安全还是有保障的。那个时候交通还没有现在这么方便，回县城的班车过了下午两点就没有了，于是去投奔省城的一个亲戚。时间还早，人家上班的上班上学的上学，家里还没有人，左右无事，就这样沿街走过去也不错。虽然不常出门的土锤还带着大包行李，不过对年轻人来说，也不算什么了。

就这样，路过一个市场，就省思买点水果带上，总不好空手上人家门。抬眼看到围着一圈人，就凑上去看个热闹。只看到圈子中间一个穿蓝灰西装、留两撇大胡子、一脸横肉的中年男人在卖力的说着什么，地上铺块白布，两个不大的箱子。还有一个黑衣服的小个子，看起来是帮手，一声不吭。听了听，无外乎老少爷们、贵宝地什么的开场白，准备给大家伙露两手等等的。好像是准备耍把戏的。

嗯，民间艺术嘛。不错不错，闲着也是闲着，看看呗。

只见蓝西装一通卖弄，白布凸起一块来，好像有个活物似的动了起来。一忽儿，掀开看，底下啥也没有。

还真有两下子，没看出机关来，一会儿可以投个一块两块的支持下。我不由得往前又凑了凑。

“干什么的？！”突然有个穿制服的瘦高个男人出现在旁边，不满地呵斥道。蓝西装慌慌张张一通解释后，制服男威胁两句，咕哝着离开。

“真影响情绪，这些狗腿子就会欺负底层劳动人民”我暗暗地想。

接下来期待的节目没有出现，蓝西装打开箱子，掫出个塑料小药水瓶开始吹，什么什么厂科研攻关的特效药，专治关节炎骨质增生什么的。没意思，我对这个又不感兴趣，正准备撤的时候，听见说今天只是打广告，不要钱，免费赠送，就又停了下来。

接过药水瓶，正准备离开，不成想蓝西装上来一把拉住，说道，虽然免费赠送，也配合他们验证下药效，向周围人们谈谈效果。麻蛋，这么麻烦，还是不要了吧。因为还提着行李，稍一犹豫，就没好意思拒绝。

于是一通折腾，药水抹在关节处，一通搓，问发热不？舒服不？疗效明显不？当小爷是傻的吗？这玩意能说明什么？可是在这种情况下，这种话就不好意思说出口，只好陪着做戏。心说人家做广告，提点要求也算正常。只盼着赶紧结束，赶快走人拉倒。心里开始感到说不出的别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