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林中心的清晨总是显得干净而纯粹,点缀上蔓延在空气里的浓浓雾气,呼吸都带着不易察觉的甜味。
江敛情微微睁开惺忪的眼睛,朦胧处摸了摸床边凹下的痕迹,还带着淡淡的体温。
朦胧间坐起身子,指尖摸索着探到自己的中衣和外衣,懒懒散散的给自己套上,便不想在动了。
腿间的黏腻已经被江澄清理干净了,江敛情从陌生的环境里醒来,周围也没能看见江澄的身影,一时竟然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半晌沉沉的笑了笑,看来自己真的是没了江澄就不行了。
这么些时候了,睡意也被悉数吹散,下了床走到门口去瞧了两眼,空无一人。
一人坐在小屋前的藤木椅上沉思,也在等着江澄的回来,睫毛微颤,雾气星星点点散在空气中。
也不记得是等了多久,江敛情就一直呆呆的等在门口,维持着自己沉思的姿势,所有的情绪都慢慢的放慢,腰间的孤身是从未有过的安静。
“阿敛。”一道干净的女声从耳畔传来,似乎已经上了年纪,而江敛情莫过于是最熟悉这种声音的。
一张小脸好不容易积累起来的血色在一瞬间褪尽,一只手反射性立刻握住孤身。
“阿敛,是要弑母吗?”温几谣慢慢的接近江敛情,带着温暖而纯净的笑容,脚步滴滴答答的传来,在江敛情的脑海里引起一片海潮。
那些沉睡的,消失不见的记忆像好久没发作的伤疤被硬生生揭开,暴露在空气中。
“也对,阿敛已经亲手杀了父亲,接下来就是母亲了对吗?”步步逼近,江敛情从藤椅上狼狈的翻下,摔在生冷的地面上,却依旧红着眼眶后退着。
“不…不是的母亲……”江敛情面色苍白,恐惧慢慢的在脑海里扩散,浓烈的情绪阻碍着江敛情的判断能力,明明那么理智的人,此刻却已经忘记了反抗。
“阿敛,不乖呢……”温几谣伸出手,指尖细细的描绘着江敛情的脸部轮廓,突然双手勒住江敛情的颈脖。
白皙的皮肤立刻印上通红的勒痕,江敛情完全没有反抗的意思,只是安静地等待死亡的来临过程,一双眼睛里包含了被记忆最深处的恐惧支配的惧意。
果然,片刻后江敛情惊醒,伸手抚了抚身旁的被子,江澄已经出去了,只余留一个还带有余温的被窝。
江敛情根本无力抵抗深夜铺天盖地袭来的难过。
“江澄,你在吗?”江敛情朦胧中套上中衣和外衫,下了床像个没有安全感的孩子一样。
腰间还会隐隐作痛。
“怎么了?”江澄微微蹙眉,他刚踏进这房间就觉得不对劲,江敛情的状态不对劲。
江敛情没回应,他只是安静的看着他。
江澄越发觉得不对劲,手里还提着从山下小镇带来的菜品,都是按照江敛情的口味,都是最辣的。
江敛情酝酿许久,一晚的折腾让江敛情的嗓子略显暗哑,“江澄,你会离开我吗?”
江敛情突然就觉得,他身边除了孤身,就只剩下江澄了。
他只有江澄了。
江澄略微一怔,不知道眼前这人在瞎想着些什么,将手里的菜品放在木桌上,揽过江敛情,在他耳边轻轻的安慰道:“不会的,永远不会的。”
江敛情真的已经不能再失去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