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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章《悦儿的新披风》

何处化悲凉

几日之后,裁缝铺的伙计把杜玉卿给悦儿订做的披风送到了杜家大院,悦儿刚从学堂回来,吴妈就把披风送到了她手里。

悦儿手抚着披风那个珍惜劲,简直像是在抚着什么宝贝一样,吴妈站在一旁提醒她,

吴妈快披上让娘看看。

悦儿抬起头笑咪咪的点头应着,然后将披风小心翼翼的抖开披到了身上,吴妈走上前抚了抚上面的褶皱,满面笑意的看着悦儿,

吴妈我们悦儿真好看!

此时的悦儿就像是戏台上走下来的小姐一样,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娇巧的灵动,吴妈怎么看都觉着,只有悦儿才配得上先生。

小悦儿娘,真的好看吗?

吴妈好看好看,我们悦儿是最好看的。

悦儿低下头暗自寻思着,如果先生看到了会是什么样子,想着想着不自觉的红了小脸。

吴妈哟,丫头想啥呢?怎么脸都红了。

女儿的小心思怎么能瞒得住吴妈,看她那小模样就知道,这一定是想到杜玉卿了。

吴妈这一问,悦儿连忙捂住发热的小脸,眼神闪躲的掩饰着,

小悦儿没有,没想什么。

悦儿对吴妈也不曾吐露过一字半句,吴妈自然也不好戳破,她只是好心提醒着悦儿,

吴妈没想什么?那可糟了,你这一高兴,是不是连先生的汤都忘了,看来今个先生可沒得喝喽。

小悦儿哎呀,我就去。

要是吴妈不提醒,悦儿还未从思绪中转出来呢。

悦儿熬好了汤后,手脚麻利的把汤装进篮子,悦儿挎起篮子走到了前院,

小悦儿娘,我去给先生送汤了。

吴妈去吧去吧。

吴妈应完,悦儿转身急急的朝门口走去。

悦儿心中想着先生看到自己穿着这个披风,应该是何种的神情?他会觉得自己漂亮吗?悦儿想着想着,不由得脚底加快了步伐。

到了戏院,悦儿挎着篮子来到后院,可是却不见杜玉卿的身影,只见她送的披风正搭在椅子上。

于是她把篮子放到了条案上,匆匆的又从后院绕到了后台,经过后台的时候,一路上杜玉卿的其他几个徒弟见了悦儿,围着她可是夸了她半天。

不过大伙也知道一会要上戏了,逗了悦儿一会后就各自忙去了,悦儿也赶紧奔到后台。进到后台的悦儿,一眼就瞧见了杜玉卿,他正在给林少说戏。

悦儿见杜玉卿正忙着,也没上前打扰,寻了个角落站在那里乖巧的等着杜玉卿,不过还是被眼尖的林少发现了。

林少抬起头看着悦儿,悦儿乖巧的站在那里,并没有注意林少已经看见了自己,悦儿站在那一时间让林少看入了迷。

杜玉卿正专注的讲着,忽然发觉他讲了半天,林少也没有回应,于是他抬起头去看林少,他发现林少正痴痴的往前望着,好像入定了一般。

于是他顺着林少的目光去看,才发现悦儿正站在角落里,此时的悦儿真是好看极了,就像是画里走出来的人似的,怪不得林少看痴了眼,就连杜玉卿都一时有些愣怔。

悦儿本就生得一副好容貌,如今只是简单的穿了一件披风,就这般让人入眼,如果再精心打扮一下,岂不是无人能及。

到底是杜玉卿年纪稍长些,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再一个悦儿也算是从他身边长大的,很快他就转回眼光。

他伸出手用手指关节,不轻不重的敲了一记在林少的头上,这才把入定的林少的魂给收了回来。

林少捂着被敲的头大呼了一声,

林少哎哟,师傅!

这一声师傅倒喊得有些委屈。

杜玉卿怎么着?还委屈你了,这给你说戏呢,你倒好,眼睛乱看什么。

杜玉卿虽说是在训斥着他,可口气却不是很重,这代表着他并没有生气。

他们的一举一动,早就吸引了悦儿的注意力,看到林少被敲了头委屈巴巴的样子,悦儿偷偷的捂着嘴正笑着。

悦儿这一笑更是妩媚动人,好不容易收回目光的林少,又被悦儿吸引了过去,他痴望着悦儿,嘴角也不自觉的上扬,

林少没乱看,是正八经的看,师傅,你说这悦儿怎么这么好看呐!

杜玉卿好看好看,好看现在也不让看,去,准备上戏去。

杜玉卿把戏本子甩在了林少的手里,然后走到悦儿身边,拉起悦儿的胳膊就往外走。悦儿笑着回过头,调皮冲着林少做了个鬼脸之后,随着杜玉卿出了后台。

林少望着悦儿离去的背影,歪着头喃喃的嘟囔着,

林少怎么都好看。

这时上了一半妆的小东子,杜玉卿的小徒弟颠颠的凑到了林少身边,

小东子师哥,别看了,再看也不是你的。

小东子平时和林少的关系最好,也是杜玉卿徒弟中最鬼灵精的一个,别看他年纪小,可什么事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听了小东子的话,林少收回目光狠剜了他一眼,

林少去去去,就不知道说点好听的,你怎么知道不是我的。

小东子嘿,你还别不信,谁看不出来这悦儿姐眼里只有师傅啊,也就师傅自个不往那想。

这事林少当然也知道,可那怕什么,

林少你这话说得对,师傅没往那想就成,早晚你悦儿姐都是我的人。

小东子却有不同看法,

小东子这事可不好说,今个不往那想,明个也不往那想,但保不齐后个他不想,悦儿姐这样的好姑娘,谁看了不喜欢呀。

这话林少可不爱听了,他伸手推开小东子,

林少去去去,该干啥干啥去,哪都有你,你个小屁孩懂什么。

被驱赶的小东于也不恼,他晃晃悠悠的坐回镜子前,然后对林少说,

小东子师哥,我可是好心劝你,别到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

林少气愤的朝他举起手,

林少再胡说看我不敲爆你的头。

小东子双手捂着头顶,对林少告饶,

小东子师哥师哥,饶了我吧,再不敢乱说了。

林少啍!

林少拿着戏本转身坐到了自己镜子前,放下戏本开始准备上妆,小东子偷偷的瞄了他一眼,无奈的耸耸肩。

杜玉卿拉着悦儿快步的来到后院,一道走过来杜玉卿什么也没说,这不刚进了小屋,悦儿就忐忑的问道,

小悦儿先生是不是生气了?

杜玉卿抬头看看悦儿,只是看着也没答话,悦儿猜测着他一定是生气了,

小悦儿先生别气了,大不了以后我不去后台就是了。

生气?我有生气吗?我为什么要生气?杜玉卿在自己心里打了几个问号。

杜玉卿我没生气,不过后台我觉得你以后还是别去了,大家都忙着上戏,你一去啊,他们心思也都不在那了。

他们?哪来的他们?也只林少一个吧,其他人哪敢有那乱七八糟的心,也就是林少一个人整天的痴心妄想。

悦儿乖乖的点点头,

小悦儿那我以后就不去了,以后我就在这小屋里等先生。

杜玉卿笑着点点头,似乎很满意悦儿的提议。

这时杜玉卿才认真仔细的,看了看悦儿身穿披风的样子,

杜玉卿嗯,还别说,怪不得少爷看迷了眼,悦儿真是越大越漂亮了。

听到杜玉卿夸赞自己,悦儿娇羞的低下头,双手绞着衣摆,顿时小脸蛋一片红晕。

杜玉卿哟,怎么还害臊了,看来悦儿真是大姑娘了。

悦儿微微抬起头,嗔怪起杜玉卿,

小悦儿先生真是的,人家本来就是大姑娘了。

杜玉卿好好好,是先生错了,我以为你还是那个我从街上带回的小姑娘呢。

悦儿眨眨眼,

小悦儿小姑娘?是小乞丐吧。

杜玉卿乍一听一时没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是满脸的笑容,他点头附和着,

杜玉卿是是是,小乞丐,是小乞丐,不过那也是个可爱的小乞丐。

还可爱的小乞丐,悦儿想想当时自己脏兮兮的模样,连男孩女孩都分不清了还可爱,普天之下也就杜玉卿会认为她可爱吧。

杜玉卿小丫头琢磨什么呢?

小悦儿啊?没有,先生喝汤吧。

说着,悦儿就要从篮子里掏出汤碗,杜玉卿一见,连忙伸手拦住了她,

杜玉卿不喝了,还是回去再喝吧。

小悦儿回去喝?回去怕是要凉了。

杜玉卿不打紧,我们这就走,要是凉了,那就麻烦悦儿再热热喽。

小悦儿不麻烦,不麻烦。

悦儿笑着回应,她还以为杜玉卿厌倦了她的汤。

杜玉卿转身披上披风对悦儿说,

杜玉卿走吧,我们回去。

小悦儿好!

悦儿应着随杜玉卿往前厅走去。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戏院,引来戏院内不少人的目光,此时天还算早,还不到上戏的时间,戏院已经来了一部分客人。

杜玉卿和悦儿前脚刚踏出戏院,一个经常光顾的常客就好气的,凑到班主那套起了话,

赵老爷我说班主忙着呐?

班主抱拳拱手,

班主哟,是赵老爷,不忙不忙,您有事啊?

赵老爷一摆手笑着说道,

赵老爷没什么,就是想跟您打听点事,咱们借一步说话。

班主好,这边请。

班主把赵老爷让到了角落,

班主赵老爷有什么事就说吧。

赵老爷四处扫看了一下,发现这个角落还是很僻静的,

赵老爷我就是想问问,你们杜老板和悦儿姑娘是不是……啊,你明白我的意思。

班主是明白,不过他弄不懂这赵老爷怎么关心起这个。

班主您这是……

班主不答反问。

赵老爷双手来回揉搓着,满脸堆笑的说,

赵老爷跟你说实话吧,我们家小儿子还没订亲,他呢跟这悦儿是在同一所学堂,他可是倾慕悦儿很久了,所以我也是有心向你扫听扫听。

班主点点头明白了赵老爷的意思,

班主要说我们杜老板对悦儿姑娘可是真好,但要说有没有别的意思,可真是不好说,毕竟这姑娘还小你说是不是。

赵老爷是是是,是小点,但也快了,这姑娘十八也该嫁了。

班主嘿嘿笑着,

班主事是那么回事,不过那也是明年的事,到时候赵老爷何不亲自和杜老板谈谈。

班主是个聪明人,一把年纪了每天迎来送往的和各种人打交道,为人处世自是圆滑的很。对于自家老板的事,他当然不能随便外露,但这赵老爷也是有身家的,自是得罪不起,所以绕了一圈,把问题又拋了回来,弄得赵老爷也没得办法。

赵老爷是是是,班主说得是,再等等,再等等。

赵老爷是白忙活,弄了半天愣是什么也没问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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