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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章《吴妈的担心》

何处化悲凉

悦儿就这样,在杜玉卿沒回来之前,天天的守在院门口,有时等的时间长了,吴妈就会去招唤她,

吴妈悦儿,天不早了,回来洗洗睡吧。

悦儿沮丧的答应着,

小悦儿哎娘,我来了。

悦儿起身看看一动不动的大门,心想着今又是白等了。

就这样,杜玉卿一日不回,悦儿就夜夜守着大门,直半月之后的晚饭前,吴叔扣响了杜家大门。

吴叔开门呐老婆子,我回来了。

听到唤声,院里发呆的悦儿倒是来了精神,她开心的跑到大门口,打开了大门。看到吴妈的悦儿,一下扑到了吴叔的身边,

小悦儿爹你可回来了,悦儿都想你了。

吴叔我的好闺女,爹也想你了,爹还给你和你娘带了布料,好给你们做新衣裳。

小悦儿谢谢爹。

吴叔将手里的包袝递给了悦儿,

吴叔拿着进去看看。

小悦儿哎!

悦儿应了之后,往吴叔的身后瞧了瞧,并没有看到杜玉卿的身影,

小悦儿爹,怎么就你一个人那,先生呢?

吴叔哦,先生啊,先生带着伙计们去茶楼了,置办的货品要先存在茶楼,一会先生就能回。

小悦儿哦!

没有第一时间见到杜玉卿,悦儿有些失望。

吴叔怎么?见着爹不高兴?

小悦儿没有,怎么会呢,悦儿都开心死了,走吧爹,我扶您进去,给您打盆水洗洗脸。

吴叔哎,好闺女。

悦儿挽着吴叔的手臂往他的卧房走去。

吴叔你娘呢?

小悦儿娘和翠姐在厨房忙着做晚饭那。

吴叔那你赶紧告诉你娘多做几个菜,哎呀,这外边就是吃的再好,心里还是惦记你娘的菜味。

悦儿笑笑,

小悦儿我这就去。

说完,悦儿蹦蹦跳跳的往后院的厨房奔去,她可不得去嘛,今个杜玉卿回来了,她还得让吴妈做几个杜玉卿爱吃的菜呢。

吴叔在偏厅等着,吴妈和悦儿也把菜摆得差不多了,可还不见杜玉卿回来,悦儿心里有些着急,

小悦儿娘,我去寻寻先生。

吴叔还是我去吧。

悦儿拦住欲起身的吴叔说,

小悦儿爹赶了那么久的路也累了,还是悦儿去吧。

说完悦儿已朝大门口奔去。

吴叔起身想去追,却又被吴妈拦住了,

吴妈随她去吧,拦得人也拦不住心那。

吴叔听着这话觉得吴妈有点别的意思,可是又说不上什么,吴叔这个大老粗,对女人的心思总是觉得难琢磨。

悦儿一路小跑,气喘吁吁的到了茶楼,可是进到茶楼的悦儿,并未见到杜玉卿,于是便到柜台上问账房伙计。

账房伙计见到悦儿很是客气,

账房伙计悦儿姑娘。

小悦儿哎!

悦儿应了一声便问道,

小悦儿先生在吗?

账房伙计在在,先生在后院和管事的清点货物呢,应该快完了吧。

小悦儿我知道了,谢谢!

悦儿这丫头无论是在茶楼还是戏院,所有的伙计或是管事的,对她都是十分喜爱。不仅是因为她生得一副好模样,更因为她乖巧懂事,不管对谁都是恭敬有礼。

悦儿跑到后院刚一探头,就看见杜玉卿正和管事的,拿着账本在交待着什么,她也没有上前打扰,就生生的扒着后院的大门,探着头偷偷的瞧着多日未见的杜玉卿。

杜玉卿和管事的谈了很久,一直都没注意到,那个探头探脑的小丫头,直到说完之后,管事的离开走到门口的时候,管事的看到悦儿和她打招呼,杜玉卿才注意到她。

管事哟,悦儿姑娘来了。

管事已经看到自己,再躲也没道理了,悦儿从门后站出来,笑呵呵的应着,

小悦儿嗯!您这是要走了?

管事走了,走了,先生在里边呢,进去吧。

这悦儿不管是出现在茶楼还是戏院,所有人不用问都知道,除了找杜玉卿她也没别的事。

管事和悦儿打过招呼后,便往前厅走去,悦儿刚转过头就看见杜玉卿,这时已朝她走了过来。多日未见杜玉卿,不知怎的,此时一见,悦儿只觉得心跳的特别厉害,尤其是杜玉卿对着她微微一露笑容,她的心简直就要从她的心口跳出一般,就连她的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悦儿两个小脸蛋红红的,两只眼睛盯着杜玉卿一眨也不眨,杜玉卿走到她身边,看着悦儿只盯着自己却不说话,他笑着用手指点了下悦儿的额头说,

杜玉卿怎么着,才不过半月的光景,就不认人了。

被点了额头的悦儿,终于拉回自己的思绪,她噘起嘴巴对杜玉卿抱怨着,

小悦儿谁不认人了,悦儿是生气那。

杜玉卿生气?生谁的气啊?

小悦儿当然是先生。

杜玉卿哦?生我的气?为什么生我的气?

小悦儿先生撒谎。

悦儿说的煞有其事,杜玉卿却是懵懵的。

杜玉卿我怎么撒谎了?

小悦儿先生说过要早些回来的,可是这一走就是半月,先生让悦儿好等啊。

杜玉卿心下明了,原来小丫头是等久了,他笑笑哄着一肚子怨气的悦儿,

杜玉卿嗯,这么说来,的确是我不对,居然让悦儿等了这么久。

小悦儿就是。

杜玉卿这时从怀里掏出一块精致的翠玉,挂在了悦儿的脖子上,

杜玉卿那这个算是给悦儿赔罪好不好?

悦儿惊喜的举起玉佩,冲着有光地方看了看,玲珑剔透的真是漂亮,悦儿欢喜的对着杜玉卿说,

小悦儿先生,这是送给我的吗?

杜玉卿都戴在你脖子上了,你说呢?喜欢吗?

悦儿猛劲的点着头,

小悦儿喜欢喜欢,只要是先生送的,我都喜欢。

悦儿说出了心里话。

看着悦儿高兴,杜玉卿也甚是喜悦。

这时悦儿忽地想起,自己是来干嘛的,于是她挽起杜玉卿的手臂说,

小悦儿先生,我娘已经做好饭菜,就等着您了,我们赶紧回去吧。

杜玉卿好,我们走。

杜玉卿看着欢喜雀跃的悦儿,总是能心情大好,就这样两人挽着走出了茶楼。

不多时两人已回到杜家大院,悦儿刚跨进大门,就松开了杜玉卿的手臂,兴匆匆的跑到了吴妈面前,

小悦儿娘,娘,你快看,这是先生送我的。

吴妈随手拿起玉佩看了看,夸赞道,

吴妈好漂亮的玉如意啊,和我家悦儿真配。

这时吴叔也看见了玉佩,他惊讶的说,

吴叔先生这块玉佩是送给悦儿的,这玉佩的价格可是贵得狠喏。

听了吴妈这话,悦儿把目光投向了杜玉卿。

杜玉卿倒不甚在意的坐了下来,看着悦儿说,

杜玉卿这有什么关系,只要我们悦儿喜欢就好。

悦儿娇羞的捧起玉佩,珍惜的摸了又摸,

小悦儿悦儿喜欢,特别喜欢。

看着悦儿欢喜的模样,吴妈扯动了下嘴角,什么都没说,这时杜玉卿开口道,

杜玉卿都吃饭吧,我可是饿了,这些日子没有吃到吴妈的菜,可是把我馋坏了。

吴叔吃饭,吃饭,都坐下吃饭吧。

吴叔笑呵呵的咐和着。

悦儿也赶紧凑过来端起汤碗,

小悦儿先生,我给你盛汤。

杜玉卿好!

夜里,大家都各自睡下了,只有吴妈和吴叔的房里还亮着灯,吴叔躺在床上打着哈欠对吴妈说,

吴叔我说赶紧睡吧,赶了一天的路,我可是累了。

吴妈从地上走过来坐到床边,拍打了下吴叔的腿,

吴妈先别睡,我有话跟你说。

吴叔擦擦眼角因为哈欠流下的眼泪说,

吴叔有什么话明个说呗。

吴妈撇了吴叔一眼,

吴妈大家都在说着不方便,就得现在说。

吴叔有些不耐的说,

吴叔神神秘秘的,还得背着点人,一准没好事。

吴叔的话把吴妈气了个好逮,她照着吴叔的大腿就掐了一下,掐得吴叔直叫唤,瞬间也服了软,

吴叔哎哟,轻点…,哎,好好好,你说,你说。

吴妈悄咪咪的凑到吴叔的脸边说,

吴妈你就没瞧出咱们悦儿对先生那点心思。

吴叔翘起眉头,

吴叔心思?什么心思?那悦儿不就那样,从进门那天起,就见天的像个小尾巴似的跟着先生,不过就是因为先生对她有恩呗,能有啥心思。

吴妈你啊,就是蠢,女儿的心思都不懂。

吴妈嫌弃的瞪了吴叔一眼。

吴叔那是,我一个大老粗,哪懂那些,怎的,你发现啥了。

吴叔这功夫也来了精神。

吴妈把双腿盘到了床子,正对着吴叔对他细细的讲起来,

吴妈要说从前吧,我也觉着这悦儿还小,和你的想法一样,可这近半年的光景,我是越瞅越不是那么回事。

吴叔是嘛,没觉得呀,这悦儿以前不也整天追着先生跑。

吴叔还是想不出来。

吴妈撇撇嘴,

吴妈我说的是眼神,是眼神不一样。

吴叔眼神?

吴叔咧着嘴角皱着脸,他咋就没注意呢。

吴妈对啊,这闺女大了,看先生的眼神都不一样了,就是那种羞羞的,还有这点小欣喜的那种,就像咱刚成亲那会。

吴叔被吴妈说得怪不好意思的,

吴叔真是的,都多大岁数了,还提那阵。

吴妈去去去,谁说我俩了,我就是打个比方。

一把年纪了,吴妈一说也怪不好意思的。

吴叔收敛心思,想着吴妈说的话,对照着悦儿平时的样子,然后对吴妈说,

吴叔你还别说,还真是不大一样。

吴妈是吧。

说到这,吴叔就更精神了,他从床上一跃而起,

吴叔看这意思,咱们悦儿是喜欢上先生了?

吴妈不就这意思。

吴妈一副你终于懂了的样子。

接下来吴叔有些担心的说,

吴叔这悦儿年纪还小,是不是早了点,再一个也看不出先生有别的心思啊。

吴妈年纪小倒不小了,想当初我不也是这个年纪嫁给你的。

吴叔哎呀,那时候和现在能一样吗。

吴妈就算是不一样,再过两年也该嫁人了。

吴叔长喘了一口气,

吴叔那倒是,只不过你看出先生对悦儿有别的心思了?

吴妈眼神黯淡下来,

吴妈那倒没有。

吴叔提醒吴妈,

吴叔那你就该管着点悦儿,别倒时候麻烦。

吴妈甩了吴叔一个白眼,

吴妈你说管就管,能管得住嘛。

吴叔老大不乐意的提高嗓门,

吴叔那你说咋整?

吴妈叹口气,

吴妈我哪知道,慢慢再说吧,也许等过两年,悦儿再大些,先生对悦儿也不一样了呢。

吴叔得了吧,再过两年,先生都多大年纪了,他还能一直不娶。

是啊,吴妈陷入沉思,先生这般年纪早该娶妻成家了,再过两年就到了而立之年,是有些晚了,可悦儿这丫头……唉!

吴叔见吴妈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开口劝道,

吴叔别想了,想也没用,要是先生真的娶妻生子,估计悦儿也就收了心思了。

吴妈担心的看着吴叔,

吴妈那要先生没呢?

吴叔那就要看他们有没有这缘份了,好了,别想了,睡吧。

吴叔说完,先一步躺了下来。

吴妈看看闭上眼睛的吴叔,起身去摁灭了油灯,然后一副愁肠的上了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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