伽罗视角
第一次见到她,是在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父亲带着我去见他的好友。两人一见面便亲热地聊了起来,我自感无趣,便一个人去后院里晃来晃去。后院有一个漂亮的小花园,里面有着五彩缤纷的花儿,有些我甚至叫不出来名字。
我漫无目的的晃啊晃,很快便晃到一个秋千前。那里已经坐着一个女孩了。女孩低着头,看不清长得什么样,一头纯黑的长发如瀑般披散着,白嫩的双手紧紧抓着一枝梨花,身上是很漂亮的公主裙,冰蓝的蝴蝶结上缀着几颗珍珠,很不凡的模样。
我好奇的凑了过去。“嘿,你好。”她听了我的话之后,慢慢抬起头。稍有些婴儿肥的脸颊泛着健康的红润,一双黛眉配着黑白分明的眼睛,很是漂亮。但不知道为什么,那片漆黑却是深不见底,仿佛无尽的回廊,只望一眼,便会深陷。我一时间竟有些看呆了。她微微偏头,像是在等待我的下文。我略有些不自在的盯着她手中的梨花,装作不经意问道,“你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父亲在有事。”声音软软的,糯糯的,可爱的像是融化在夏日的冰淇淋。
“没有人陪你玩嘛?”“他们不喜欢和我玩……”她的语气泄出一点小小的沮丧。我很奇怪,这么一个乖巧漂亮的女孩子,怎么会有人不喜欢和她玩呢?像是看出了我的不解,她轻声道,“我母亲……生下我就走了,他们都说我是怪物,把母亲害死了……”
声音逐渐低不可闻,她又恢复了刚刚沉默的状态。
我有些愕然,同时很难过。早知道就不问这么多了……正当我难以措辞时,一个念头在脑中一闪而过,我微微笑着,温柔的对她说,“我陪你玩。陪你荡秋千好不好?”她猛地抬头,眼底皆是惊喜。“嗯。”几乎是控制不住的欢愉。我绕到她身后,轻轻推着她的后背,她整个人坐在风里,越荡越高,飘扬的长发似一面黑色的旗帜,银铃般的笑声淹没在蓝天的怀抱里。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我隐隐约约听到了父亲在喊我的名字,便停了下来。她很奇怪的望着我,似乎想问为什么停了。我抱歉的对她笑笑,“我父亲在喊我了,我要走了……”她没有说什么,只是微微点点头,眉眼间的失落掩藏的很好,我当时竟没有看出半分。“对了,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我叫伽罗,你呢?”“小心。”“小心……嘻嘻,很有趣的名字呢。那,下次再见喽。”她点点头,露出了一个甜美的笑容。我一时间竟有些发愣。那是我见过最美的笑。
再次见到她的时候,却已经是在她父亲的葬礼上了。
一次车祸,夺去了她唯一的亲人。那天下着雨,她跪在碑前,哭得撕心裂肺。我分不清布满在她脸上的,究竟是泪水还是雨水。父亲将我单独叫到一边,郑重的对我说,“以后,小心就是我们的家人。要把她当亲妹妹看,明白吗?”“是。”妹妹……吗,好像也没有什么不可以,肩上多了份责任罢了。
后来,我遇见了雪荷。她是那么的温柔,美好,就像晴日里的一束阳光,可以照亮整片黑暗。我无法抑制的爱上了。我们相处的很融洽,眼便看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父亲却突然对我说,让我娶了小心。我的反对声从没这么激烈过。“父亲,我一直把小心当妹妹看,况且我爱的是雪荷!”“这件事由不得你反抗,不管愿不愿意,你都得娶!这是我和她父亲早就订下了的!”
毋庸置疑的话语,粉碎了我的全部挣扎。我选择了妥协。但我仍然痛苦着。我不愿意伤了小心,也不愿意放弃雪儿,潜意识里我希望通过冷淡让小心明白我们是不可能的,可她明显,比我想象的直拗的多。整整三年,她从未停止过努力。
我有时候真的觉得,自己在她面前,像个戏子一样。一旦脱了面具,就再也无法登台。
直到她出事,我才终于明白,她对我来说,不仅仅是家人一般的存在。甚至比水,比空气更紧密于我的生活。不自知那么多年,不过因为,我真真正正的不懂爱。
以为自己对雪荷爱的轰轰烈烈,以为自己的心里除了她装不下任何人。却不知道,真正住进自己心底的,从始至终只有小心一人而已。只是这份感情对我来说太过懵懂,下意识将她当作自己最亲的人,即使不小心伤了,也因为她过分完美的伪装而不清楚。飘渺的梦碎了一地,我才总算有了微的顿悟
是什么时候心动的?恐怕我自己也说不清楚。或许是初见时荡秋千的时候,或许是在葬礼上将她搂在怀里安慰的时候,或许是一天天,一年年相处的时候......又或许,在每一个瞬间,我的心从未离开
可惜我明白的太迟。一切都回不去了。
那个在风中飞扬的小女孩,那个乖巧的跟在自己身后的少女,那个躺在病床上无望离开的女人。彻底地成为了,从前的人
作者下一篇阿卡斯视角
作者顺便说一句,阿卡斯遇见小心的时间比小心遇见伽罗的晚(为什么要强调一下看下一篇就知道了🌚)
作者嗯……刀是不是有点大了……(心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