怡景年间,新帝闵王上位。闵帝守着太主太宗大半辈子打下来的基业,倒是过得悠然自得。
朝廷上也不知从哪里刮来了邪门歪风盛行起了男风。
新帝先是扣押了榜眼的爹娘又是扣押了他家的那块地,是硬生生的将那新中的榜眼留在了自己的身边。
榜眼几次欲取白绫,悬梁自尽想求个痛快,可每次都被救下,自尽不成又是绝食,作贱自己的身子不成人样。
朝中大官也不知道新帝是吃错了什么药,偏偏是要在那根朽木上吊死。
旧历八月初,知了挂在树上正叫嚣,沿途的道路都被烘烤地发裂,踩在脚底下发出松脆声。
一人一马走在荒芜人烟的小道上。
见不远处的小茶馆,用粗糙的麻布袖擦了擦在眉角的汗水,他牵着缰绳,向小茶馆走去,贪会凉。
店家的只觉得他穿得斯斯文文的,面如冠玉,很是干净。
习惯了在宫里随意挥霍的日子,竟觉得那一文钱一碗茶是如此地实惠。
茶端到他的身边,看清有一两根茶叶浮在碗口上,碗地沉淀着些浊泥。
他也完全没有顾及到,头一仰,喉咙里涌进一股甘甜,滋润五脏六腑。
擦了擦嘴角上的水,坐在长椅上冥思片刻,望着那油光发亮的骏马,眼中闪过一丝不悦。
客官这是打哪去?店家的收了钱,望着在那端坐的张安山发话了。
张安山指着那条深不见底的小道,乐封县那。
唉,乐封县?莫非客官的家室是在那!店家的两眼似发了光地问。
而他点了点头表示正是。
小的家也在那。不过最近听说要换县老爷了。唉,最近村子里怪事连连,陈老爷恨不得早点离开,一听上头将他调到了宜兴县他连内务都没有整顿,光着身子连夜跑到了宜兴县县府。
听着店家的话也着实有趣,张安山不由地笑出了声。
也不知是哪个新老爷会摊上这等晦气!店家的说笑着摇了摇头。
张安山明白那店家的意思,他的笑意一下子凝固在了他的脸上,脸色渐渐发黑愈见阴沉。
稍稍片刻,他面不改色道,不知那乐封县是发生了何事?
店家的叹了口气,用阴阳怪气的腔调对着张安山的耳畔,惹得他后脑直发疼。
被活埋的女婴寻仇来的!
店家刻意加重了活埋二字。张安山揉了揉太阳穴道,可否娓娓道来?
他双眼一眯,一看就知道这书生对这地不熟。店家的直挥了挥手,示意让他不用再继续打听下去。
他卖了些晒干的上好的竹篁草给了这来路不明的书生。
这马在宫里头被养娇惯了,除了那竹篁草其他的草都不肯吃,从京城到乐封县可算是折腾死张安山了,处处伺候着这匹小祖宗。
歇了会脚,继续前行。
张安山被贬乐封是只身前来,老母还有其他家人还在那太师府整理,说是延迟几天到。
本来前几天还是做着他的太师,闵帝也已登基,朝政上百废俱兴有贤能才将辅佐在闵帝身侧也没什么好担忧。
老天就是一刻也不想让他过上游手好闲的日子,派来了一个煞星将他的好日子都给搅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