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陆婷站在门口，足足看了简勋半分钟，直到母亲叫她。
“回来啦，”母亲严肃的面容显露出一丝喜悦，接过她手里的行李箱，“也不提前打个电话，小勋好去接你。”
“我不知道他来了呀。”
陆婷趁着换鞋的功夫，向简勋发出质询的眼神，对方笑着耸耸肩，弯腰帮她收鞋时，小声提醒她，“现在不方便说这个。”
陆婷只好堆起笑脸去哄一年没见的母亲，找机会再问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妈，我这次给你买了…”
走进客厅，看到地板，沙发上推起五花八门山堆一样的礼品盒，陆婷拍拍自己的行李箱，为自己箱里的几件衣服羞愧了一会儿。
“行了，你这么远回来不方便带东西，小勋都替你想到了，吃穿用度样样齐全，这家一年比一年小，都快被你两的礼物塞满了。”陆母嘴里嫌弃，脸上还是露出了享受的笑意。
“说多少次让你搬我那，你也不去。”陆婷挨着母亲坐下，主动拉过母亲消瘦的手，心疼地握在掌心。
“我才不去当电灯泡呢。”陆母倔强的抽回手。
简勋笑着做到陆母另一边，拍拍她的手承诺道，“妈，新房子卖的是挨着的两户，您不愿意看我们就住对面，很方便。”
陆婷对简勋如此熟稔的称呼自己母亲，不悦地向他挑了下眉。
而他则不以为然，恰当地转移了话题，“婷婷饿了吧，妈，咱们晚饭要不出去吃？”
“那怎么行，都要过年了家里什么都没买，正好去超市采购，我知道哪家活鱼最新鲜，走。”
说到逛超市，陆母高兴的马上站起来，拉着陆婷和简勋迫不及待的准备出发。
下楼后，陆婷正要打车被简勋拦住，不一会儿开过一辆家庭型SUV，看陆婷疑惑的表情，解释说，“跟临市朋友借的，一家人还是开车方便些。”
“谢谢。”
以前习惯做副驾的陆婷，这次和母亲一起坐到后座。
简勋透过后视镜，不时看向聊家常的母女两，嘴角泛起得意的笑。
“大姐来逛超市啊，呦，女儿回来啦，这女婿吧，可真帅！”
“不是演员吧，这么有气质！”
过去日子难的时候，陆母曾在这家超市打过工，不少熟人都还在，看到陆婷和简勋都赞不绝口的夸，尤其是对陆家这位女婿的称赞。
“大姐有福啦，女儿这么优秀又嫁了这么好的女婿，请吃喜糖啊！”
“一定一定！”陆母笑的眼角纹都深了几层。
陆婷见母亲乐得如此，不想扫她兴致，乖巧地挽着母亲的胳膊，在一旁笑的像个不谙世事的女儿。
终于逛到生鲜区，借着噪音，陆婷把简勋拉到一边，严肃的问他，“你没跟我妈说，咱俩分手了？”
“你先别急，”简勋早有准备，从衣袋里掏出手机，打开一张图片，“昨天我带咱妈去体检，医生写了这么一句话。”
图片里是一张病例，写着，中度抑郁症。
陆婷的眉心一下拧紧了，母亲得这个病她并不意外，这些年在她脑海中挥之不去的记忆里，就有母亲夜里悲痛无奈的叹息，彷佛一层浓雾隔阂了她和母亲的距离。
她明白简勋的意思了，在母亲日渐脆弱的精神状况下，女儿原本幸福美好的婚姻毁了，对母亲可能是种难以承受的打击。
“那先这样，有话抽空再跟你说。”
“好。”
两人达成协商，不约而同地带着笑颜回到陆母身边，一家人有说有笑的继续采购年货。
晚饭是陆母做的，简勋的殷勤只能用在饭后刷碗上，陆婷原本想趁机和她的笨笨聊会天，又被母亲叫进厨房。
“我发现你现在还不如小时候，一点家务活不愿意干，都是订婚的人了，将来怎么过日子。你看看小勋，人家一个男孩子都比你勤快。”陆母一边收拾餐具，一遍数落陆婷。
“妈，我那是工作忙，总不在家吃饭慢慢就忘了…”陆婷不耐烦的走过来，向简勋伸手。
以前简勋都没舍得让她沾过手，现在这种表现的时候更不可能松手。
“还是我来吧，男人不做家务不知女人辛苦。”
简勋的漂亮话深得陆母的心，陆婷在身后翻了个白眼，以为没自己事儿了，结果还得留下听妈妈经。
“陆婷你可得记着，以后去小勋千万不能这样..”
“我知道，”陆婷忙着应付母亲，大脑都没法集中注意力回冯薪朵的微信，只好想法开溜，“妈，我先去洗澡了。”
“哎，你着什么急..”
陆母叹口气直摇头，简勋脸色微微怔了几秒，转过头继续刷碗。
“喂，笨笨，能听见吗？”浴室里开着花洒，陆婷坐在浴缸边压低声音和冯薪朵讲话。
“能，你那边是下雨了吗？”
听到冯薪朵关切的声音，陆婷舒心的笑着解释，“没有啦，家里来客人不方便打电话，我在浴室呢。”
“哦，那我还是发微信吧。”
“别别别，我就是想听听你的声音才打电话的。”陆婷瞄了眼门，一着急声调又上来了。
电话里传来冯薪朵咯咯咯地笑声，“我又没变声。”
“就是想听听嘛…”
“嗯，我也想听陆笨的声音，幸好临走前让你录了一段，昨天单曲循环听着睡着的。”
陆婷笑的露出一排小白牙，“傻不傻。唉，那会给你录首歌好了。”
“那你现在唱，我录下来。”
陆婷过去趴在门上听了会儿，外面母亲还是和简勋说话，她进浴室前还特意打开了电视。
“我唱了啊，”陆婷关小花洒，清了清嗓，手捂在话筒边，小心翼翼的唱了一首《告白气球》。
伴着雨声一般的背景乐，陆婷清唱的歌声传递给千里之外，她心中最想念的亲爱的。虽然是在必须小心谨慎的场合，但心情却因这种秘密而感到别样的浪漫。
“录下了吗？”
“好了。这是我第一次听你唱歌，好听！”
冯薪朵傻笑的声音传到陆婷耳中都是欢快的节奏，“那不说了，我得洗澡了，你早点休息，睡前不许打游戏！”
一再说挂电话，却都舍不得按下结束键，最后还是陆婷的手机没电关机了。
满心欢喜的洗完澡，吹干头发，拉开浴室的门差点撞进简勋怀里。
“没事吧？”简勋扶住陆婷轻薄的肩，关心的问。
“啊，没没事。”
心虚的陆婷抚着心口走到客厅的沙发，懒洋洋的半躺下，电视黄金档放着《甄嬛传》，都不知道重播第几遍了，还能把陆母看的鼻涕一把，泪一把。
“唉，你说这妃子怎么这么坏！”
陆婷给母亲剥了个橘子去去火，“她们也是被利用的，最坏的是皇上，谁都不爱就爱他自己。”
“做皇帝的哪能把心思都花在后宫，还是那些女人心术不正，就知道争宠，一点都不安分守己。”
母亲说话时眼神里的憎恨，真切到陆婷不敢多话，女人的眼泪常常掺杂着爱与恨，曾经多么深爱，如今多么痛恨。
简勋洗完澡出来，看到沙发上穿着睡衣慵懒的陆婷，内心堆积已久的思念忽然涌上心头。他的女人还和以前一样，洗完澡喜欢躺在沙发上看电视，偶尔吐糟几句狗血的剧情，遇到笑点笑的像个孩子一样。
陆母听到脚步声，回头看到简勋痴迷的凝视着女儿，识趣地默默离开，临走前看着简勋笑着点点头。
把握机会的简勋坐下来，和过去一样，挪过陆婷的脚放到自己腿上，却被她猛地缩回去。
陆婷机敏地坐起来，听到浴室有水声，放心端坐好，开始和简勋说正事。
“你来干嘛？”
简勋皱了下眉，陆婷突然质疑的语气异常陌生，还有些警惕。
“过年来看看你和阿姨，不可以吗？”
“我们已经分手了，你没必要再这样。”陆婷看向茶几，不敢对视他那委屈的眼神。
“相识这些年，感情哪是说没就没的，况且家里多个人阿姨有多开心，你是看到的。”简勋见她表情有丝动容，语气温柔地想再挽回点好感，谁知陆婷听到手机响便忙于打字，且努力克制上扬的嘴角，一系列的反应迫使他不得不有话直说。
“有新恋情了？”
陆婷柔和的脸色瞬间严肃了起来，“和朋友说点事，别大惊小怪。即便有，也是我的事。”
“明白，这是你的自由。”调整心情的简勋只好拿出王牌，“阿姨这些年不容易，她晚年想要什么你最清楚，无论如何我一直都在你身后，那种自由，我可以不要。”
陆婷很想反驳，她不需要简勋这样，没有哪种付出是真的不要回报，她给不了简勋想要的，更不想成为感情里的伤人者。
可惜一肚子的话被母亲打断，陆婷郁郁寡欢的拿着手机去母亲卧室睡觉了。
“我记着明明买了，怎么不见了..”
倒完垃圾回来，陆婷就听母亲在厨房自言自语的找东西，鞋也没换问了句，“妈，厨房缺东西啦？”
“醋没了，昨天新买的..”
“别找了，我再去买一瓶。”
陆婷说完转身又离开家，一路小跑出小区，向附近没人的小公园走去。
环顾四周没有熟人，拿出手机发出视频邀请，等待音刚响，对方秒接，屏幕里出现一双激动的大眼睛。
陆婷笑着挥手，“笨！”
“诶！”冯薪朵调整好角度，长发有些蓬乱，还穿着睡衣，带着耳机对着镜头傻笑，“你在外面？你那冷不冷啊？”
“不冷不冷，想看看你嘛，”陆婷白皙的脸蛋，鼻尖儿泛红，“在家过的好吗，叔叔阿姨都还好吗？”
“好，都好。”冯薪朵开心的像刚回娘家的小媳妇，悄悄跟她抱怨，“就是没完没了的吃，感觉我都胖了..”
“胖点好，抱着舒服。”陆婷很小的时候就自己一个人睡，睡觉不习惯被人搂抱，但喜欢怀里抱着东西。和冯薪朵同居后，晚上抱着她却经常被她一身的骨头硌醒。
终于能面对面看着对方，心里那些挠心抓肺的话反倒说不出口了。陆婷看着手机里眼睛一眨一眨的冯薪朵，手情不自禁的摸了上去，点了点冰冷的屏幕，喃喃道，“朵朵..”
“嗯，我在呢。”冯薪朵又往前凑了凑，恨不能钻过来给陆婷一个满满的拥抱。
“上次出差的时候也没这样，这才分开几天，就想你想的睡不好觉了..”陆婷记得她初恋的时候也没这么矫情，怎么越长大越小女生了。
“我也是，第一次觉得假期过的慢。笨笨，你那下雪了吗？”
“没有啊，”陆婷刚说完，忽然看见有东西掉在冯薪朵脸上，确切的说，是有东西掉在了手机屏上，是雪花。她抬起仰望昏沉的天，白色碎末洋洋洒洒的飘落下来，静谧而优雅。
“朵朵，下雪了！新年初雪！”
“是嘛。哎，我们这也下了，笨笨，我们两地同时在下雪诶！”另一端，冯薪朵激动的打开窗户去接雪。
陆婷也伸出手，掌心摊开，初雪落下后逐渐被她的体温融化，留下一小滩湿润，彷佛冯薪朵交缠时的吻。
初恋时总喜欢确认爱，热恋后孜孜不倦地索求爱，经过几次失恋开始质疑爱，对待感情不是任性，就是放弃，像个输不起的孩子，口口声声说不在意，心里在乎的要命。
有些话已经涌到了嘴边，又被陆婷咽了回去，言语似乎无法准确表达她此时的心情，宁静的雪如同冬夜的烟花，为分隔两地的人同时绽放。许多感情不必用字眼来传达，一个眼神，一个对视，足以让远方的爱人得知此刻的心声。
视频通话结束后，冯薪朵意犹未尽的又开始单曲循环那首《告白气球》，哼唱着沉浸在陆婷甜腻的歌声里。
晚饭，冯妈有意无意的提起同事家的儿子，将对方无数优点娓娓道来，冯薪朵听的有点反胃。
“朵朵，明天，妈带你去见见吧，认识一下。”
冯薪朵沉默了一会儿，回家这几天她想了很多，感觉像回到和简勋在一起的日子，压抑无奈，被动的等着秘密被人发现，这种感觉糟透了。如果说之前那些忍受，是因为那段感情本来就是错的，那么现在和陆婷在一起，她又何必给自己增添负罪感，她们的爱情何错之有。
“妈，”冯薪朵放下筷子，鼓起勇气向母亲坦白，“人我就不见了，我有女朋友了。”
“嘿嘿，我就说咱闺女肯定有对象了，你没听那天打电话说话声音都不一样。”没抓住重点的冯爸高兴的喝了一口白酒，差点把冯妈也带偏了。
“等等！不对劲儿，冯薪朵你再说一遍？”
冯薪朵坐直身子，清了清嗓，豁出去了，“我女朋友，和我同岁，属猴，射手座，A型血，身高1米64，体重86斤，肤白貌美大长腿，就职于我司高管，业内高精尖，俗称白富美。还有，你们现在喝的汤里的人参，就是她送的。”
当啷，两双筷子掉到餐桌上。
冯薪朵说完，整个人彻底放松了，拿起筷子敞开吃。
不过她远在千里之外的女朋友，心还悬着。
“你都这么大了，还跟我挤一张床。你妈思想没那么保守，婚都订了睡一张床怎么了。”陆母不大情愿的从柜子里给女儿拿出一床被子。
陆婷也懒得辩解，就算演戏也没必要演到同睡的地步。况且，她还有难题要攻克。
“妈，我朋友给你带了礼物，”陆婷从行李箱里拿出冯薪朵选了好久的东西，一条B牌的格纹羊绒披肩，“怎么样，喜欢吗？”
“又这么花哨，是我这年纪人穿的吗？”陆母说着不合适，披上后还是在镜子前美滋滋的看了又看，“你朋友怎么跟你一个眼光。”
陆婷看母亲心情不错，又递上一样东西，“妈，还有这个。”
“嗯，这个好，实用。”陆母接过拆开的盒子，里面是支护手霜。
说起来，陆婷有些惭愧，常年不在家，对母亲生活上的许多细节早已忽略。刚看到这个礼物时，心里不禁为之触动，冯薪朵用心了。
“你这朋友挺有心的，男孩女孩？”
听母亲主动问起，陆婷打起精神，开始安利。
“女孩，我同事，大眼睛很好看，性子不急不慢，有点温吞又很独立，工作很努力，脑子也聪明，就是为人处事单纯了点，有时还容易犯倔，什么事都喜欢自己憋着，偶尔笨笨的，非常可爱。”陆婷说着说着，嘴角不自觉笑了起来。
“结婚了吗？”
然而陆母关心的却是另一面。
“没。”
“听着人不错，你有认识的好人给介绍介绍，女孩子还是有个安稳的婚姻才能幸福。”陆母整理好东西，躺进被子里准备睡了。
“妈，”陆婷也躺下，小心发问，“女人只有婚姻才能幸福吗？”
陆母叹息道，“当然不是，是安稳安定的婚姻才能幸福。你妈我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当初情窦初开为爱而嫁，结果呢..婚姻不是儿戏，决定了你的后半生，所以妈希望你能嫁给一个可靠成熟稳重的男人，小勋不仅事业上和你相辅相成，性格上也是百般包容你。妈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看着你们结婚生子，把我没享受过的幸福都享受到…”
陆婷默默背过身，母亲自言自语中逐渐睡去，说过的一字一句却在她的脑海里激荡出无尽的回响，声声叩问她的灵魂，难以安眠。
也许是夜里母亲声音里的悲凉，也许是白天母亲背影中的苍老，都促使陆婷暂时放下执着，试着在她身边的这几天，让她看到那种幸福的一面。感受到陆婷这一改变的简勋欣喜不已，以为是自己努力有了成果，越发投入。陆婷看在眼里，回想他们的过去，竟有几分不忍。
如果他们都没遇到冯薪朵，也许就会这样过下去吧。
想到这，陆婷不由掐了下自己。
“我去倒垃圾。”
每天晚饭后陆婷的必修家务，拎着半袋垃圾走到小区对面的垃圾桶扔掉。然后拿出手机，边打电话，边慢悠悠的绕着公园走一圈。
“笨，有个事想跟你说…”电话里冯薪朵突然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
弄的陆婷也跟着紧张起来，“你说。”
“我…出柜了。”
陆婷脑子嗡地一下，激动地对着手机问，“你出轨了！！”
“柜，柜！衣柜的柜！”话筒里冯薪朵嗓子都喊破音了，“我是说，我跟爸妈坦白和你谈恋爱的事了。”
“哦，”陆婷收回忐忑的心，四下望了望，小声问，“他们什么反应？”
“沉默，没啥太大反应。我爸看了眼你的照片，说了句话。”
听冯薪朵语气有些失落，陆婷着急了，“说什么了？”
“嗯..说我，癞蛤蟆吃到了天鹅肉。”
“噗！哈哈哈，谢谢岳父夸奖！”掩不住惊喜的陆婷兴奋的大笑起来。
“哼。对了，还有一件事，昨天参加聚会，有个同学现在正在创业，想邀我和她一起，聊了挺多，你觉得我去创业能行吗？”
“创业？”陆婷停下脚步，大脑第一反应不是冯薪朵有没有这个能力，而是冯薪朵要离开她。
通话突然陷入沉默，陆婷脑中一片空白。
“可能她就是那么一说，我也没当真..”
“朵朵，这件事等咱们见面说好吗，明天我就回去了，你先别急…”
第二天，急着赶飞机的陆婷起的很早，简勋起来后看到门口的行李箱吓了一跳，他记得明明是下午的航班。
吃过早饭，陆婷还是在家陪母亲多呆了一上午，看到她披着冯薪朵送的披肩，心里五味杂陈。
机场路远，简勋也改签当天走，陆母留在家里就不去送别了。出门前，陆婷看到母亲平静的表情下难掩失落，第一次临别前抱了抱她。
去机场的路上，简勋几次找话题都得不到陆婷回应，两人目的不同不在一个候机室，有些话再不说以后可就机会渺茫了。
“陆婷，这几天你变了，不再那么固执，封闭，学会和家人相处，开始适应家庭生活。我想，这是不是意味着，我们能继续走下去了？”
“我确实在改变，但不是你想的那种。”
陆婷想心平气和的把心里话说透，简勋虽然犯过错，但对她可以说是功大于过，于情于理都不该陷入一些不必要的误区。
“简勋，感谢你这些年对我和母亲的照顾，尽管分手还会念及旧情，这是我做不到的。你看待任何事都很理性，内心强大能包容一切，可我不行，我只是外表看似强势，其实心里对很多事就在乎的要命..”
“所以，你还是不肯原谅我？”
陆婷摇头，简勋完全没懂她的意思。
“我理解人都会犯错，也能理解你处理问题的方式。但这件事让我知道，我们不合适。”
“不合适？”简勋苦笑，“难道我这几天是在做梦吗，每个看到我们的人都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连你的母亲也一直这么认为。好，就算这些认同你不需要，从客观角度看，无论经济能力，文化水平还是社会关系，婚姻考虑到的任何条件我们都是最合适的，我不懂为什么你还会认为我们不合适？”
候机室开始播报即将登机的航班信息，陆婷起身拉起行李箱，彻底为他们之间的感情做个了结。
“我跟你谈的是爱情，而你一直在跟说我婚姻，这就是为什么我们不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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