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一博眼眶微红,应该是被气的。他头发耷拉地贴在脑门上,看起来像是个青涩的少年,十分具有欺骗性。
可他身上强烈的气势,给了墨年极大的压迫感,她往后退了退,一狠心,话说得更重。
墨年王一博,你对我根本没有一点喜欢。
墨年别纠缠了,算了吧。
喜欢一个人,从来不应该是卑微的。
王一博气得太阳穴突突的跳,他努力保持正常的口吻,朝她迫近。
王一博墨年,你怎么知道我不喜欢你。
王一博你凭什么就这样下定论!
墨年轻笑,逼着自己直视他几乎要冒火的双眸。
墨年喜欢我会在宴会上对陌生人对我敬的酒不管不顾?
墨年喜欢我会在我得了风寒的时候和其他姑娘在花园里谈笑风生?
墨年笑得灿烂又明媚,眼中泛泪。
墨年你的喜欢,我可能不太懂。
王一博也真的是被她气得不轻,蓦地迈开长腿往门口走,却在即将跨出门槛的时候停顿。
王一博两天后我会回琅城,你要是回心转意,就到王宅找我。
说完了他好像又觉得这样说有点怂,别扭的又补了一句。
王一博两天之后,若是你依旧选择留在青城,那便按照你的心愿来。
墨年看着他逐渐离去的身影,吐出一口浊气,也往自己的闺房走去。
她跪坐在桌前,拿起一份空白的卷轴,用手腕控制毛笔在卷轴上落下三个字——“放夫书”。
“盖说夫妻之缘,是三世之果,伉俪情深,恩深义重。论谈共被之因,幽怀合卺之欢。凡为夫妻之因,前世三生结缘,始配今生夫妇。夫妻相对,恰似鸳鸯,双飞并膝,花颜共坐;两德之美,恩爱极重,二体一心。”
“今因夫妻不尽欢喜,此为三生缘尽。吾愿他觅得贤淑良人,获伯乐赏识,建功立业,一生平安喜乐。今后便为陌路人,以此书为证。”
“民国某年某月某天,谨记此书。”
墨年又拿起一份卷轴,重新写下“放妻书”。
王一博一向要强得狠,若只她将《放夫书》给他,一定又要生闷气,抄一份《放妻书》让他亲手交给自己,也许他心里会平衡吧。
清秀的绢花小楷慢慢呈现在卷轴上,最后的一个笔画落下成型的时候,一滴似水一般晶莹剔透的泪混着墨作结。
两天后,墨年带着这两捆卷轴来到王宅门口,王一博早早就等在门口,见她前来,眼睛一亮,面上的冰霜化了许多。
墨年将两份卷轴递给王一博,指尖冰凉。
墨年这是《放夫书》和《放妻书》。
墨年《放夫书》由我亲自交由你。现在你再将《放妻书》给我,我们两个便再无干系。
王一博脸色渐沉,双手分别拿着一份卷轴,沉甸甸的,像把刀子,一下一下的往他心里划。
王一博墨年,你真狠心。
她脸色苍白,对这句话不做任何辩解。
墨年你该把《放妻书》给我了。
余媛媛从门口走出来,犹豫着走过来,视线在他们两个人之间游离。
群众【余媛媛】你们……真的要和离吗?
墨年看着她,语气淡泊从容。
墨年对。
余媛媛垂下头,一狠心,吞吞吐吐的开口。
群众【余媛媛】如果是因为我的话,那我做侧房也不是不可以。
墨年皱着眉看她,语气中颇为不解。
墨年凭你的身份,为何要做侧房?
群众【余媛媛】那你呢?
墨年像是想到了趣事,笑得眼睛里的光一闪一闪的。
墨年我都已经写了《放夫书》了,你说呢?
余媛媛像是真的要打破砂锅问到底,不泄气的继续问:
群众【余媛媛】可我见你……(不像是不喜欢一博哥哥的模样啊。)
后半句话余媛媛没说出来,但是她知道墨年了解她想说什么。
墨年有时候,天下有情人不是都能终成眷属的。
墨年更多时候,会被生活拆散。
墨年从王一博手里直接抽过《放妻书》,转身就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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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夫书》的前半部分是摘抄唐朝的《放妻书》。
不要太纠结为什么不是一宝写《放妻书》,也不要纠结真实的民国,就当这是个架空的民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