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庸怡重返宫廷且职位晋升,从第二天起她便被安排了自己单独的房间。她很满意这个看起来并不是很大但是摆设桌椅都是朴素宁静的居所虽然在旁人看来这个偏僻的地方并不适合一个女孩子单独居住,甚至她卧室中的菱花木窗只有一打开便是萧索的竹林,沙沙切切的声音真是悲凉。陆庸怡仔细的擦拭着每一个角落她从院子里打来的井水都似乎比其他地方要清凉的多。“这个地方倒是安静惬意的多,若是平日忙乱倒不失为心灵休憩的好场所。”那紫灰色的帘布围缦上铺了一层剥落的墙皮,小小厅堂里挂着一幅孩童玩耍的画卷,左右对联:花苞含蕊雨潇潇,清癯坐卧坦荡荡。顶上一联:怡然自乐,陆庸怡猜想这似乎不像是女子居住过的地方。
正当陆庸洗洒房间上下完毕时一位嬷嬷敲门来访,嬷嬷穿的好不气派发髻上竟佩戴六个珍珠攒成的簪子,有又钴蓝镶银的杜鹃发箍。穿的却是按规定的宫女服装。她欠身来见陆庸怡,“老人家不必客气,您本来年纪就大,到我这里来没有东西招待您,这是过意不去。”陆庸怡在圆桌下拉过一个圆凳给老人。老人把带给陆庸怡的衣物和一些寻常工具放到桌上与陆庸怡同坐在那里。陆庸怡摇了一下桌上的茶壶不好意思的笑了,老人倒不介意这些琐事,她同陆庸怡讲:“今日午后您便可以做公事了,我是专门管理咱们西园女官们勤杂的官,比起你来还要小一级呢,不过宫廷中事我的经验比你们年轻姑娘是要老成许多的。要是以后有什么不懂的,你可以多多问我。”陆庸怡见老人热情有些不好意思了,“多谢您了,要是您不嫌弃我,我也愿意帮您做些杂活什么的。”陆庸怡淡然地望着老人。“您以前在陆府?”“的确是了。”“那有些规矩我便不必为你操心了。”“要是能省心也好。”老人见陆庸怡疲于应付似乎不喜言语便不多说什么,“陆女官,老身先告辞了,若是疲乏便要多注意身体呀!”陆庸怡谢过了又将老人送走。
陆庸怡觉得老者并不简单,可她又觉得老人不是坏人,她觉得自己似乎不应该想太多,还是想一想公事吧!陆庸怡卧在硬帮帮的床榻上梳理事务,记得上次离开时白絮如雪,上一次公事仅做完一半便被谴离开,有几个人会是旧相识?会有新来之人顶替他们吗?总之被宣王发现不轨的人肯定不会在了……陆庸怡觉得自己仅仅想象是不够的。百问不如一见,陆庸怡有些焦虑和畏惧这些未知的情况,可是她又十分好奇。
中午时,陆庸怡从房间踱步出院,这是两个机灵的少女冲了过来,陆庸怡不由心惊了一下。少女见陆庸怡神态惧然的样子不由大笑,一个稍矮的捂着肚子,转着脸看着庸怡,眼睛红红的。个子高一点有些黑瘦的姑娘用纤纤手指抿着嘴,不知笑谁。陆庸怡看到两位姑娘的姿态也暗自好笑。这两姑娘恢复后便拉着陆庸怡的臂膀要与它分享梅子干。庸怡发现她们着绿衣,衣襟袖口纹这淡红桃花便问道“两位姐姐,你们可是管理大王衣物布帛之类的女官。”“正是!”两个姑娘答道,“你怎会知道?要知你可是新人,我们听从谢嬷嬷来领你用餐的。莫非你也知道用餐之地?”陆庸怡向她们解释自己先前在宫廷一段时间又回来的事情。陆庸怡就这样和两个姑娘一起来到女官们用餐的地方。从她们口中得知钱姑娘身材矮小却美丽妖娆,且最是心灵手巧能力出众擢为女官,她原是南方偏僻地方的受到教化少些,性格旷达。这位高高的北方姑娘姓顾不仅会管理各类布帛还长于剪裁,家境富裕,可是相貌不好自愿来宫廷,能做宫里女官也好过嫁人。陆庸怡与两位姑娘算是了解,也认识了其他女官。
陆庸怡与众吃罢,两个姑娘便参观她的小院。她们告诉庸怡这院子上一个主人是个女官只是被罢免而已普普通通,没什么特别。陆庸怡将信将疑。
午后陆庸怡独自一人去原办公的地方,虽说仅仅是采买些东西,可仅仅是这样就用了二十三个房间和五间总堂,马厩场每天都是人来人往,山区平原的商贾,天南海北,货品也是琳琅满目。陆庸怡直奔北后院,青青的松柏把黝黑的影子映在地上这里还有陆庸怡初春春天播下的喇叭花种,如今已经爬满篱笆。一位瘦削的男子与客商核对,陆庸怡不好去打扰。瘦削男谈完后便张开他满身烟味的大嘴问到:“你就是那个叫陆庸怡的女官吧!这样呀,你就先回住处吧!好吗?”这不当陆庸怡摸不着头脑时一位年轻商人说话了,听他混浊的口语似乎是盐地人,“这位是我盐地老乡。”他指着吸烟袋子的瘦男子说到,“你肯定没来得及听说,大王临时更改他接替你的位置。”陆庸怡觉得大为委屈,这种事情偏偏又落到她的头上,还是一个吸旱烟的老男人!商人很精明地看出陆庸怡的心思“这位大伯人虽老丑但是经验却有三十余年,工作时间都比你的年龄大,你要是觉得不服便把埋怨咽进肚子里好了。”陆庸怡听了这话更加疲倦,她甚至心累地一句话都无法吐出,默默走开了。
好像是被人抽干水分一般,她的心像一张白纸,又空又冷又轻。这才有人受王命来提醒陆庸怡。这下人是专管报信的,是宫廷的信使,他暗示陆庸怡给他行贿。“君主他决定。”“决定什么?”陆庸怡想听他说完但是他就是不讲陆庸怡使了五个铜板将他打通了。“君主决定陆庸怡仍按原职,只是由他人暂时代理,薪奉照旧,官职不变。”陆庸怡还想知道更多,她又掰开信使的手,但是她没有放进钱。她想通什么东西,她不想问了,无力的摆了摆手。那个下人便走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