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名侍卫面面相觑,谁人不知墨公子使用过游龙戏扇功力会减弱,但也无人能近身,他们只能默默退回,放弃追上白未尘的念头,否则自家公子会有什么危险,快马提鞭赶回墨府,向家主汇报。
说到白未尘和墨愈纵身跳下悬崖,墨愈方才一怔,风,在耳边急响,他扯住了崖边的一根藤,也揽住了白未尘,藤,不稳,在山崖上摇摇欲坠,墨愈皱了皱眉,盯着自己揽住的人。山崖边的几颗石子一掉而落,白雀滑翔而过,白雀鸠鸟,一次又一次地啄咬藤蔓,发出戾气的啸叫。藤,经受不住打击,最终还是断了。白未尘原本的胸有成竹忽而消散了,二人又从崖上下坠,墨愈忽翻了个身,将白未尘抬住,而他却垫在下面。
“碰!”两人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冲击,引起了丛中的群兽。
所幸白未尘并无大碍,他扭头看了看自己身边的墨愈,仍在昏迷之中,白未尘嗅到血味,便伸手查看了一番,发现墨愈的右臂有血迹,而且在不停的错开,他身旁的石头上,竟有一大滩血!白未尘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将墨愈轻轻扶起,周遭,毫无人烟,迷雾层层,约莫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才找到一个山洞,密丛半掩着洞口,却又不时有水声。他将墨愈扶了进去。
山洞中,异常的冷,洞中的泥垢和堆积的残叶复有几层,也算平坦,但会有塌凼。墨愈的身上不住地出冷汗,情况也愈来愈糟,白未尘只好去收拾柴火,在洞中生火并不难,白未尘从腰间悬着的绫袋中拿出几块燧石,星星点点,将火点燃了。白未尘用袖子擦了擦墨愈的脸庞,墨愈身上有股幽兰之气,使白未尘很难不去看着他。
墨愈的手臂又在渗血,白衣上的血迹一复又一复。
白未尘刚想将自己的衣服撕开,做成布条帮墨愈止血,也许是太吵了,墨愈睁开了淡色的双眸,盯着一旁的白未尘——他面前的少年,脸上的稚气已经散落,已然一种成熟的感觉,白莹的脸连同发丝被昏暗的火光照耀,忽明忽暗,白未尘的双眉紧蹙着,双眸似而带着星辰,乌黑的长发散乱的扎着,青涩的发带微微摆动,那种固执、沉寂的神情。
他忽而对白未尘有种好奇的感觉。
白未尘忽而扭了扭头,目光对视着墨愈的瞳孔。
“醒了,挺好的,把衣服脱下来。”白未尘笑了笑,说道。
“......”
“把衣服脱下来,又怎么难理解吗?算了,我帮你。”墨愈愣神了,他的臂上有伤,不能轻举妄动,否则同样会渗血,白未尘走前一步,他后退一步,“碰...”墨愈撞到身后的石壁,身后已无出路,白未尘用手抵着墨愈,又靠近了些,墨愈一直在反抗,血,依旧渗出来。墨愈重重的推开自己身前的白未尘;白未尘笑了,紧抓着墨愈的双手,塞了一颗药丸进墨愈嘴里,他还未反应过来,药已经咽下了。
“咳!咳咳......”
白未尘松开了手,“放心,此药还有解药,但,你要听话,乖乖的将伤养好。”墨愈只能无声地看着白未尘将自己身上的衣服扯下来,墨愈看过的都是风花雪月,竟没想到会遇上这样的事。
墨愈身上的白衣被扯下,露出那一对甚美的锁骨,白未尘挪不开眼的,他看到的不止这些,还有他身后数十道纵横交错的伤痕,墨愈因而无声无息。
墨愈将白衣轻轻扯上了,白未尘细细地给他包扎,但也并未提起伤痕的问题。
数十道伤痕,一般来说,剑伤什么的过几日便会好的,但问题是,这些伤痕新伤和旧伤同在,他如玉般的的身躯怎么会有伤?墨愈少年时评价极高,又是谁下的毒手?
墨愈的眼眸又轻轻的闭上了,也是极好看的。
双方均不知对方的身份,墨愈整理衣衫,缓缓地将青衣披在肩上,默言了许久,和白未尘保持了距离。
白未尘怔着身子,也难怪,毕竟白未尘曾在蜀中闹过事,墨家人定会捉着他不放,加上他将墨愈拉下山崖一事,墨府家主决计会去解决他,或许,这位家主还很“疼爱”自己的子女罢。墨愈盯着正在沉思的白未尘,不免缓了缓眉心。
墨愈摇了摇头,洞口外传来几阵鸟鸣声,墨愈附着身子,伸出了白皙的手,微微抬着,他的脸色不大好看,应是刚刚失血过多从而导致的。
“话说,你到底是何人?”白未尘端坐在石壁旁,挑弄着那对堆要熄灭的柴火。
墨愈没有去看他,凝神望着不大好的天色,洞内又是一番沉寂,只有洞口外的沙沙声衬映。
“墨愈,吾名。”墨愈掩着伤口,半晌才回答这个问题。
“还有,我将你推下悬崖本就是我的错,等我们逃出这个悬崖时,我将解药给你。且,这种药毒性不强,用来自保。如若你死了,那我手上的筹码也会没了,荒山野岭的,谁会来寻你?‘’
“嗯......”墨愈轻答了一声,便没有理会白未尘。
风,吹熄了柴火,洞内只留下暗色和几缕轻烟,夜空的明月披下皎洁的月光,密丛显得更为密浓。
墨愈走回石壁旁,端雅的坐在泥垢上,默然闭上双眸,白未尘识趣地避开墨愈,也好让他休养生息。
“汝为何名?”墨愈抬首问道。
白未尘已经极其劳累,卧在积叶堆里,伸手,想捉去眼前的一切,他苦笑着。
“白...”他犹豫了半分,“未尘......”回道,他对眼前的男子抱有半点信任,但不免会感伤,脑海中浮现出幕幕悲愤。
白未尘渐渐来了困意,双眸一点,一点地闭上,呼吸变得轻匀,蜷着身子,打了几个寒颤。
墨愈见其睡熟了,默默的从身后的绫袋里导出几颗药丸——能解万毒的药——也只有这样才不会被怀疑罢。他将青衣系下,披在白未尘身上,旁站着,嘴角勾起一抹微笑。
白家.......的后人吗?
真是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