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是有姓的,我姓雾。
至于名字,在大启待过太久也太难了,我甚至都要忘记了——容溪
所有巫族月人都姓雾,雾姓象征着巫族位高权重者,也是南戚最有力的护国师。
而月人只生一脉,而我,就是那个生下来就注定要即任护国师的人,但同时注定的,还有我的一个情劫。
巫族人能够通晓自己的一生,却没有改变命数的能力,如果强行逆天改命,会遭到反噬。
比如巫术的存在,就使巫族人遭到反噬减寿,我们只能活四十年,而我们的一岁就已然相当于寻常人的多年阳寿。
所以很少有人会选择观看自己的命数,顺理成章也许会好过些,除了我们月人。
因为生下来身上就肩负着不可推卸的责任,所以我必须看清自己的命运,并且尽可能的,让一切向好的方向发展,直到将自己的重任传承给下一人。
所以,在我五岁那年,我独自一人来到云顶圣山,虔诚的合上双眼,准备平静地浏览我的一生
——直到我看到九岁那年以后,我猛然咳出一口鲜血来。
九岁那年我会认识一个人,一个大启女子。
命运将在那一刻逆转,我从此对她倾心,却换不来她的深情,因为,她心中像是藏着什么痛楚,她画地为牢将自己困起,不愿再敢尝试去深爱一个人。
于是,我竭尽全力的试图打开她的心结,可是当我成功了,另外一个人也住进了她的心里。
她会始终将我视作亲人,将我置于最尴尬不能言说爱意的位置。而我也最终会因为她,失去生命,就在十一岁那年。
所以,五岁的我动了杀机,我无法理解,更无法做到如此无偿的去为一个人付出乃至为她而死。
吐血,该是对我有改命想法的警告吧。
但我已然动了杀机,就算她是我生下来就命定深爱的人。
于是,一切都顺从命运的,六岁那年身无分文的去大启历练,然后在平安城的一个阴雨天里,遇见她。
在云顶圣山我始终无法看清楚她的容颜,于是我曾无数次猜想能让我心折的人将会是何等倾城之姿或者尊贵绝伦。
所以当一把雨伞撑在我的头顶时,我缓缓并有一丝丝期待的漠然抬眸,看到的,却是同样也有些狼狈的她。
发丝凌乱,衣衫尽湿,还有那把破旧的伞。
我嘲笑自己,杀意未减,我的左手中就有一把厉刀,杀死她,我就不会在十一岁死去——
直到,我听到她对我说,她要带我回家,还有,她喜欢我的眼睛。
她留在眼底的深深关切,我怎么会,此生难忘。
姓不姓雾,突然也失去了意义。
三年以来,我月人独有的蓝瞳白发在大启被视为怪胎,我又何尝不是百般不易艰难生存?虽背负重任前来磨砺,但我仍然渴望得人疼爱,有人相伴左右,
毕竟,我才九岁,就算九岁已然在我族成年。
曾经我只好更加加深我的恨意,执着于一切,都是那名女子所致。
可是遇见她时,她却这样对我说。
她还说她叫青苡,好听的名字。
……
心动,竟然来的这么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