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她关到寝室,布雷斯守着她,而剩下的人去黑湖捕捞。”这是他们近日里难得达成的共识。
“达芙妮要待在女寝,理应潘西留下来。”
“布雷斯,我前几日可是去过,知道他们相遇的具体位置,而你呢,什么都不知道。”潘西把还被绑着的达芙妮推过去,“你大可以把她带到男寝,趁她清醒前带回女寝松绑,你不是把这个时间点搞的很清楚吗?”
“你要像个女孩样子啊,潘西。”布雷斯有意避开倒过来的达芙妮,“我记得你以前向来崇尚优雅淑女的风范。”当然从来没成功过罢了。
“那你的绅士风范呢?哦,梅林在上!好好看着这个小巫师,你的魔法学徒,他竟然毫无同情心的推开了一位精神疾病的同学,并且自私,龌龊,不顾大局,企图……”
“得了,潘西。”布雷斯翻了个白眼,“你晚上不怕做噩梦吗?”
“不怕,”潘西说,“现在已经是晚上了,而我可没进入梦乡。”
她把达芙妮从地上扶起来,解开绳子绑着墙壁的那一头,郑重的交给布雷斯,“一切靠你了,小伙。”
布雷斯无语接过绳子,这明明是他自己绑在这的,为什么还需要别人托付……他把绳子在手上打了个结,然后被猛的向前走的达芙妮拉了个踉跄。
德拉科咳了声,以此掩盖自己刚才短促的笑声。
“我听到了。”潘西道,一脸的正经。
“我也。”稳住身体的布雷斯跟着道。
“这大概是错觉,”德拉科看了看眼放蓝光的达芙妮,“这会传染吗?”
“不会。”布雷斯不留一点面子。
“那可说不准,”潘西后退几步,行了个屈膝礼,“再见了,布雷斯。”
她快速走远,以防布雷斯再把绳子给她,“希望你明天不会被女寝的姑娘们发现,她们发起飙来可怕极了。”
“梅林应该放弃你的,”布雷斯说,“哑炮多好。”
“你觉得好那你就去当啊。”潘西落下一句话,踩着小皮鞋踏踏的离开地窖。
“脾气总有点像样了,”布雷斯说,“这些天她过的可一点都没以前的样子。”
“你是说她因我而改变吗?”德拉科深深看他一眼,“确实是有,但也只有情绪变动这一点了,看吧,形式作风不都是很‘潘西’吗?”
他有意指被绑着的达芙妮。
布雷斯嗤笑一声,“德拉科,良心发现了?哦,我都忘了,弃暗投明,成长了啊。”
德拉科皱眉,“收起你那幼稚的心性,布雷斯,大局。”
幼稚?到底谁幼稚来着,被从小把这个词贯彻到大的人说幼稚可不是什么令人高兴的事。
脚步声远去,德拉科也去黑湖那边了,但就算留在地窖里,也没办法挡住他对那些人鱼的好奇。
在黑暗中游荡可不是什么值得享受的事,树枝枯草被踩在脚下发出令人发麻的咔嚓声,在静谧的夜里极为突出。
潘西扭头,看见跟上的德拉科,深深松了口气。
“轻点。”德拉科说。
“该轻点的是你。”她道,“达芙妮我俩体重差不多,走路又能有多大差别?”
“十几磅不算是差距。我这几十年算白活了。”德拉科越过潘西往前面走去,使她没能看清德拉科的表情,但这不妨碍德拉科在众人心目中的固有形象发生什么改变:只勾起一边嘴角的坏笑。“它可不会蠢到忽略这样的误差。”
真该扯烂那该死的笑容。潘西这样想着。
误导了那么多女孩青春期的正常恋爱标准,谁会知道内里是个随便遇上什么大点的事就害怕的怂包。
幸亏秃的快。
“你在干什么?”已经走远的德拉科道,“赶快。”
还喜欢使唤人。潘西在心里又加了一条。
真快到达目的地时,她心里又有些没底。
“我在想我们这样直接去会不会太蠢了,直接去问那条鱼他有什么阴谋吗?”
“这位小姐,你终于察觉到了自己的愚蠢。”德拉科看了她一眼,说,“你私自的,大范围的使用混沌咒来策划这场偷偷摸摸的旅行时就应该想到这茬。”
“更何况还被别人给发现了。”
“世事无常。”潘西吐了句有模有样的话,“谁会知道下一秒发生什么呢。”
她突然注意到德拉科表情有变,但话不吐完不会快活,说完又怕是德拉科如今发现了什么风吹草动,自己再说会暴露了他们。
最后只能憋住一口气,想说什么狡辩什么都往肚子里咽。
德拉科将她往回推,潘西也慌慌张张往后退。
“将会发生什么,下一秒你就会知道的,”远处冒出一团白光,一只魔杖发出来的。“还有,再怎么试图逃跑也都无济于事,马尔福先生。”熟悉的声音,几乎每天都能在魔药课上听到的那种。
如果以为两人会吓得一动不动那就大错特错了,连对视一眼对没,他们不约而同的拔起双腿开始跑路。
“你的馊主意!”
“鬼答应了这个馊主意!还不都是布雷斯!”
“不然在这跑的应该是达芙妮和他!”
不算平坦的地上没有任何遮挡物,他们跑的畅通无阻,却也肯定被暗处的眼睛看的明明白白。但如果跑掉了,到时候死不承认或者推给别人岂不是更好的方法吗!
一道屏障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发觉后两人都迅速挥了挥魔杖,口中念出不甚相同的几个单词,待阻力消失后继续跑。
哦!要是这里能幻影移形!!
又是一个禁锢!有什么同时缠住了他们,并又击飞了他们的魔杖!
一声嗤笑,由远及近。
他们挣扎跑了几步,这次真如斯内普教授所说,无济于事。
“该死的年龄。”潘西听见德拉科恨说。
“你可以随时终结这个该死的年龄段,但我会很难向你父亲交代的。”一束光芒自下而上照亮了他们的脸,光芒的尾端是并不算圆润的魔杖尖,一只巨大而有力的手握着它。
该死的年龄!潘西不禁也愤愤,他们现在还处在脸蛋才和别人拳头一般大的年纪!(当然这是夸张的说法。)
“你真该庆幸这个世界给了你一个教父。”潘西扭头朝德拉科道,他的脑袋就在她的旁边。
“我倒觉得它应该赐给你,好管管你的嘴巴。”德拉科也扭头,这个动作使他感觉很别扭。在察觉到两人已是脸擦脸后,不约而同的哼了一声,甩脸扭向另一边。
“闭嘴!帕金森小姐和马尔福先生,”斯内普靠近,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们,脸在下方唯一光芒的作用下显的无比赫人,“鉴于你们无视校规夜游,并且目无师长,试图逃避责任,斯莱特林扣……”他忽然停下,顿了顿,改口道,“之后你们一个月到魔药课办公室整理魔药材料,以便长长记性。”
潘西忍不住想看看德拉科的表情——毕竟自己向来崇敬的院长加教父大人竟然有这样的失误,虽然它不易察觉。
显然德拉科也是这么想的,然而等到脑袋再次碰撞已经晚了,只能重演不久前的动作。
斯内普有些不耐,也不管潘西是个女生,两手推着两人的头从边上往中间一按!“砰”的一声,静的连眼神交流都没了。
斯内普满意的拍了拍手,“你们将会接收到一个惊喜。”
潘西纳闷,什么惊喜?成堆的鼻涕虫?
斯内普教授的魔药办公室在半夜依旧灯火通明,他先把两人推了进,然后做了个手势,房间里灯的亮度立马降低了许多。
桌后突然冒出了个脑袋,眼睛处泛着莹莹绿光,潘西不由自主的退后一步,又被德拉科拽了回来。
“教授?”德拉科道,他想提醒斯内普是否可以把他们身上这道看不见的枷锁给解了。
斯内普这才挥挥魔杖,使他们能够自由活动。
“看清楚了,是达芙妮。”这次他是给潘西说的。
“还有布雷斯。”潘西道。发绿光的是达芙妮,那布雷斯也在肯定是差不了了。眼睛又蓝又绿的,感情喜欢变色玩儿啊。
果真布雷斯就从桌子出现了,他手上正拿着一本书,对突然降低的亮度不是很满意,但对方是斯内普教授,只好放下书本。
布雷斯魔药课优秀到可怕,不然也不会在六年级直接被斯拉格霍恩教授邀请,毕竟马尔福家的少爷德拉科都没有这种待遇。
对待好学生老师们总会偏爱一些,斯内普扫了一眼布雷斯看的书,挥挥魔杖,羽毛笔自动跳起蘸着墨水写了些什么。布雷斯蹙眉看着,马上就又坐了下来,再不在意什么灯光,埋头继续看了起来。
人与人之间的差距——潘西甩了甩酸疼的胳膊,百无聊赖的晃着脑袋观察这里,想到被绑了更长时间的达芙妮,她心里就稍稍平衡了一些。
“达芙妮醒来之后怎么办?”她突然问道。
没人回答。
“要怎么解释她没寝室睡觉而是摊在一堆魔药书里?”
“那只好坦白一切了。”德拉科说。
“帕金森送她回去。”斯内普终于舍得搭理被晾了许久的潘西,“德拉科就在这好好解释一下。”
“好的,教授。”潘西回道,有些不甘心。
她上前拉起达芙妮,拖着拽着挪到了门口,“那布雷斯呢。”
“也回去。”斯内普教授道,他看了看埋头看书的布雷斯,“书可以带走。”
潘西嘁了声,等他们都出去了才说,“别以为我没看见你竖着的耳朵。”
“我知道了你肯定会知道,德拉科可不一样。”布雷斯抱着厚重的书本,这倒不是太像他了。
“那也不能只有我被排除在外。”潘西说,“没有整个小团体也不能有小小团体,七零八散才是最好的。”
“可你不觉得这其中的事关联很大吗?被隐瞒,什么都不知道的我们如同一群乱飞的……”
“你还不如说是傻逼。”
“……”布雷斯眉毛跳了跳。
“‘告密’先生,来跟我讲讲你的发现和今后的打算吧。”潘西扭头,直盯着布雷斯。
“抱歉,黑暗中我除了达芙妮的眼睛什么都看不见。”布雷斯咧嘴,露给潘西一口白牙,在荧光闪烁的照耀下烨烨生辉。
这次轮到潘西眉角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