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没想到季家大少爷会是你，郁夫子。”高杨抿了一口茶。季昱珩笑了笑，“身份特殊，实在无法透露。”
“理解。只是我没想到你会来找她。”
“偶遇而已。”
“她马上就要和我定亲了，我很喜欢她，请你以后离她远一点。”高杨突然严肃起来，语气重了几分。
季昱珩放下茶杯，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你觉得苓思喜欢你吗？”
“只要我对她好，她慢慢会喜欢我的。”
“可是如果她心里已经有了别人，你有什么资格取代那个人呢？”
“我取代不了，你也没有资格，”高杨突然将茶杯重重摔在地上，狠狠揪住季昱珩的衣领，“你当时为什么要对她说出那样的话？你明明喜欢她，也知道她喜欢你，你却选择狠狠伤害她！你知道她昏睡了三天都醒不过来，醒过来后就变了一个人吗？你眼中的她从来都是明亮炽烈，你可知道她连红色都不愿意穿了吗！”
高杨发起狠来，双眼通红，双手颤抖，像头被逼急的小羊羔。
“你什么都不知道，你心里只有你的计划，而你的计划里从来都没有她！你生怕她会动摇你，扰乱你，所以你把她推得很远。你说你是在保护她，我看你就是懦弱，你是不负责任！”
季昱珩听着听着突然笑了，“高杨，你心里明镜似的，也还是要接受这桩婚事吗？”
“我……我不知道，”高杨仿佛突然被泄了气的气球，缓缓坐了下来，“我觉得她很好，我跟她在一起会很开心。可是她不开心，对吗？”
季昱珩知道高杨就算再顺从家里，总是有自己的想法的。
“我们都不要着急，让她自己选择好吗？”
高杨点点头，“刚才我的情绪太激动了，对不住啊季兄。我只是……实在看不下去了。你离开尚府后，府里上上下下都不允许提起你的名字，苓思也从来没有说起过你了。但是谁都能感觉到她放不下你。”
“是我对不住她，我会好好补偿她的。”
尚苓思淋了大雨，脑袋昏昏沉沉的，刚才的事却记得一清二楚。
“小姐你终于回来了！怎么淋成这样了？快换衣服！奴婢去烧热水。”芷凝急道，却见尚苓思嘴角上扬，一副开心的模样。
“小姐你怎么了？这么开心？”
“没什么。”
她不想把喜悦分享给别人。虽然他们不可能在一起了，但能再见到他自己就很满足了。
“娘，我终于理解了您当时为什么会放手离开，因为您懂得只要心在一起就足够了。”
“下个月是皇后娘娘凤辰，邀请了咱家少爷和两位小姐参加。”
芷凝兴高采烈，尚苓妙也笑道：“长姐还是很关心咱们的。”
“这次会有很多人去吗？”
“是啊，听说皇后娘娘邀请了一大半的世家贵族呢。噢奴婢还听说娘娘这次邀请了季家，以前季家都是不参加这些宴会的。这次好像是因为大少爷回来了。”
尚苓思挑眉，莞尔一笑。“皇后娘娘和季大人关系很好是吗？”
“是啊，皇后娘家与季家也是姻亲。”
尚苓妙也明白了，眨着眼睛问：“所以娘娘是想要给这位新来的大少爷一个下马威？”
尚鸣乔兄妹一行来得早，尚鸣乔与关系好的几位世家子弟聊了起来，尚苓思姐妹俩则被尚苓雅叫了过去。
太子不在，尚苓雅和唐依灵端坐着，时不时说笑，看上去倒是一片和睦。
“参加太子妃娘娘，侧妃娘娘。”
“快起来吧。”
尚苓雅连忙示意下人搬来椅子，唐依灵不动声色地打量二人，捂嘴笑道：“两位妹妹真是绝世佳人。不知道可许下亲事了？”
“二妹妹许了高家，三妹妹还没有。”
“这样的可人儿，姐姐可得好好打算，许个好人家才是。我有位堂弟，相貌品行不说拔尖，但也算说得过去，依我看和苓妙就很般配。”
“多谢侧妃好意，苓妙想多陪父母几年，不想出嫁。”
唐依灵笑意敛去，看着尚苓妙的目光有些不悦。尚苓雅已经习惯了她若有若无的打压，淡淡地说：“妹妹是一片好意，只是苓妙吃的苦多，本宫也想为她找一个真心人，好好待她。妹妹的堂弟当然是人才，只是若苓妙不喜欢，本宫也不会同意的。”
“二位娘娘，二位小姐，季家几位少爷小姐来了。咱们快些过去吧。”
尚苓妙暗暗松了口气，尚苓思安慰地握住她的手，走在后面。
“二姐，我刚才怕极了，我说的话是不是顶撞她了？她不会记恨我吧？”
“放宽心，只是在咱们几个人面前被拂了面子，她若是因此就心生报复，那真是枉费了唐家对她的教导。她不过一个侧妃，还没那么笨。”
“二姐，那个人是不是也来了？”
“也许吧。”
尚苓思、尚苓妙刚在座位上坐下，季大人的长子季晟亭、次子季晟轩已经走了进来。这两人经常参加宴会，都是花天酒地的纨绔公子，两个人加起来还顶不过季家的表小姐。
“惠姑娘。”
惠雅曦不过是表小姐，自己身份并不高，众人不好称呼，索性直接叫一声“惠姑娘”。惠雅曦也是出名的才貌双全，加上性格好相处，向来是颇受大家欢迎的。
只是今天的主角不是她。
只见缓缓走来那人俊美绝伦，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有棱有角的脸俊美异常。一头乌黑茂密的头发，一双剑眉下却是一对细长的桃花眼，充满了多情，让人一不小心就会沦陷进去。高挺的鼻子，薄唇轻抿。
满场寂静，目光无一不集中在那人身上。已有几人小声议论道：“这不是尚家请的那位夫子吗？他怎么是季家大少爷？”
季昱珩目不斜视，随便找了一处坐下，他初来乍到也不会有什么朋友，一个人乐得清净。他一抬头，与对面的尚苓思目光相接。
“二姐，真的是他啊。”
尚苓思点点头，她从来都知道季昱珩相貌出众，却没想到换了身衣裳，气质也有了改变。
“这位就是季家大少爷，倒是眼熟。”一位蓝衣公子不屑道。
“那可不，人家可是丞相府请来的夫子呢！不知是怎么飞上枝头变凤凰了哈哈哈哈！”
季昱珩从天而降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其他人自然不满。
“你们看看啊，之前就有传言说尚家二小姐和这位夫子有染，果然如此啊！季昱珩进来后那二小姐的目光就没离开过！”
“呵，这二小姐就算再才貌双全也是个庶女，说不定人家早就知道了季公子的身份，这才巴巴地讨好，想要攀高枝呢！”
“你也不想想这二小姐的生母是什么人，青楼出身，能教出什么好女儿？”
议论声越来越大，话语也难以入耳。尚苓妙怒火中烧，想要起身反驳，却被尚苓思一把拦住。“别出头。”
“二姐，他们都说到凤姨娘了，你还能忍吗？”
“他们就是想看我们出丑，你现在冲出去不是着了他们的道吗？”
对面的季昱珩眉头紧皱，这样的污秽话语他都难以接受，尚苓思为何能心平气和地阻止妹妹的冲动行为？
她真的变了这么多吗？从过去的风风火火到如今可以冷静甚至隐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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