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望

“你说什么？”韩信怔了怔，不明白李白这话是何意。

李白目光涣散地看着前方，头也不抬：“你信我吗？”

你信我吗？

这些事全不是我做的。

龙族的人不是我杀的。

我是有苦衷的。

“哈？”韩信被李白的一句话噎着了，又觉得莫名其妙，便勾起嘴角，轻蔑一笑。

“若非我亲眼所见，或许，还会信你。”

这句话，彻底将李白心中最后一丝脆弱的希冀土崩瓦解。

几十年来傲骨铮铮，桀骜不驯的狐族皇帝，第一次感受到了绝望。

“太白，你说，我该拿你怎么办呢？”

李白抬头，对上韩信阴戾的眼神，不觉不寒而栗。

“据说，这狐族之人，他们的内丹，乃是大滋大补之物……”

李白瞳孔骤缩，不可置信地看着韩信，心凉得透彻。

“不…不要，别……”

话音未落，韩信左手已扼住了李白的脖颈，右手抬起——

“求你……”

李白绝望极了，眼神里充满哀求，这是他第一次求人。

卑微到骨子里，凄凉到骨子里。

韩信的话语就像是锋利的刀子，一刀一刀划在自己的心里，鲜血淋漓，血肉模糊。

可是，这心，是自己捧上去的。

韩信眼底寒光闪烁，右手凭空现出一把嵌着银珠的匕首。

鲜血四溅——

李白从激烈的挣扎到可怕的平静，眼神逐渐空洞，却还存有意识。

他便眼睁睁地看着韩信狰狞的脸庞，看着他从自己的心脏右侧取出闪烁着强烈紫光的内丹。

韩信眼神可谓贪婪地看着那颗内丹，收进了囊中。临走前竟也好心地为李白治愈伤口。

李白躺在铺着稻草的简陋石床上，平静得宛如一潭死水。

他疼。

疼极了。

皮肉疼，心更疼。

可他不忍心伤了韩信。

即使他那一刻，像极了地狱罗刹。

他还是不忍。

李白无焦点地对着布满蜘蛛网的天花板发呆，眼神不复那属于他年少时的蓬勃光亮。

“真贱啊。”他喃喃，却是在说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