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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请深吸一口气。”吴秋华说道。老太太已经年逾古稀，头脑却仍然机敏而睿智。她坐在诊疗椅上，穿着塑料拖鞋的双脚垂在椅子的边缘。吴秋华将听诊器贴在她的背上，仔细倾听她的呼吸。“好，可以了。”

“发现啥有趣的东西了吗，小伙子？”她边说边伸展着身体。两人目光交汇时，她眨了眨

眼。

“没什么需要注意的，听起来一切正常。”吴秋华收起听诊器，伸手搀扶她走下椅子。

为了门诊，吴秋华今天还特意穿上了全白的医袍。“检查结果应该一两周就能出来了，到时候叶残医生会联系你，还是你想让她给你侄子打电话讲？”

“我自己有手机，你让她直接打给我吧。”老太太伸展双臂，五颜六色的手镯在手腕上

叮当作响。她扶着吴秋华的手，缓步走下诊疗椅，双脚落在铺着油毡布的地面上。“你也可以打电话告诉我啊，但是我好像还没有你的号码。”

吴秋华将她送出了门诊室，两人一起回到了门廊处。“真不好意思，我就快离开这座镇

子了，没办法处理你后续的护理。不过叶残医生水平很高，她会好好照顾你的。”吴秋华将她托付给了已经手忙脚乱的前台人员，步履匆匆地返回了大厅。

这间小小的诊所已经人满为患，源源不断的病人让门诊室没有半刻清闲。天色渐晚，但外

面走廊的塑料椅上仍坐满了候诊的患者。诊所的墙壁刷成了让人心情欢乐的黄色，耳边传来的是空调嗡嗡作响的杂音。

叶残医生从二号门诊室走了出来，在这场风暴中她就像一根沉稳的石柱。她扎着发髻，

一手拿着写字板，一手扶正眼镜扫了吴秋华一眼：“老太太的情况怎么样？”

吴秋华靠在墙上回答道：“挺好的，血压正常，肺部听诊和肢体反射都没什么问题，详

细情况我都写在表里了。”

“她问你要电话号码了吗？”

吴秋华叹了口气，说道：“要了。”

医生不禁露出了笑容，她把写字板夹在腋下，说道：“我猜对了。你是怎么说的？”

“实话实说。我告诉她我只会在这里呆几天，之后的治疗会由你负责。”吴秋华回头看

了一眼门廊，老太太正安静地坐在椅子上，一边玩着手机游戏一边等她的侄子来接她。老

太太对面坐着一群少年，他们也在玩着手机，吴秋华不禁在想，他们是不是在和老太太组队开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