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元旦我和李爽交换礼物后,我们俩都对对方有了一种朦胧的感觉,不过也仅仅是一种感觉而已,我们俩的暧昧也只有靠我们很近的几个同学有所察觉。
转眼到了高一的下学期,一个星期六下午,星期六下午我们只上两节课,基本是自习,然后像我们这些住校的农村学生就回家,星期天下午再赶回来。但是那个星期六下午快下课的时候,李爽突然小声的问我一篇文言文的问题,其实那时候好些回家的学生已经在收拾东西准备走了。下课铃响了,我说,要不明天晚自习再讲吧,“不行”她低声而坚决的说,并且脸上显出一丝不快。教室里很快就剩我们两个人了,她又拿出一本《古文观止》来,让我给她讲讲《北山移文》,我的天,她何曾喜欢这些东西,只不过有一次我给几个男生吹嘘,说《北山移文》如何如何,应该选入课本教材,好像李爽当时也在一边听着。
虽然,已是初夏,但天还是慢慢暗下来,我心里很焦急,大姐啊,你离家只有一两公里,我可离家二十多公里呢,骑自行车得一个多小时。她突然问我,马上高二了,快分科了,你上文科还是理科。我听了她的话未有回话,心里想,傻子也能看出来了,我理化从来不及格,学理我有毛病啊!她说,我想学理科。我说肯定啊,依你的成绩,将来肯定考个名牌大学。她试探的问我,要不你也学理吧,你数学成绩不差,理化也不很难学的。我说,不可能,我只有学文才有可能考上大学,我一个农家孩子,升学是我跳出农村唯一的出路。她静静的看着我,没有说话,突然转身走了,把我一个人扔在暮色笼罩的教室里。
其后的日子很平淡的度过,自那次谈话后,李爽再也没有和我探讨过学习上的问题。出于讨好的心理,我故意问过她物理题,她笑着说,你都决定上文科了,还学这个干嘛。
放暑假的头一天晚自习之前,李爽比原来提前来到教室,我正在走廊里和几个男生吹牛,看到李爽走进教室,也跟着进了教室。教室里几乎没人,我们俩坐下后,李爽说,暑假得两个月呢?放这么长时间干啥啊!我说,放假多好啊,别说两个月,再长我也愿意。她没说话,直勾勾的看着我,良久有点生气的说,你就知道玩!哎!我那时候就是傻,愣没明白女孩的心思。
暑假结束开学,我们上高二了,班主任田老师宣布完高一下学期期末考试成绩后,就讲了文理分科的事,让大家慎重考虑后,填表交给他。我没有片刻犹豫,等表格发下来后就填了文科,至于李爽,我没有问她,我想她肯定报理科,再说,就是都上理科或文科,因为班级要打乱重新分文理班,也不一定在一个班里啊。
第二天,李爽没有来上课,我也心猿意马胡思乱想了一天。期间,有些同学在议论上哪个班里去,传说哪个老师当哪个班里的班主任啊,教学班子如何如何,我在学校没有任何关系,也只能处之泰然了。
又过了一天,分科情况下来了,我还留在原班级,一个班里同学留下十几个。不过,这几天,李爽一直没来上课,上别的班的同学都纷纷收拾东西,搬走了,其他上我们的同学也搬过来了,只有李爽的课桌还安静的在那儿放着。班主任是一个年轻的高老师,要大家自由组合座位。我索性搬到最后一排,由于全班学生是65个人,最后一排就我自己一个人。
重新分班上课的第一天,李爽竟然出现在教室里,安静的坐在她的座位上,她还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高老师进来后,走到李爽身边,低低说了几句话,然后宣布了班委名单,李爽还是学习委员。
她竟然上了文科,并且和我在一个班里,我惊讶了。若干年后我才知道,李爽动用了她父亲的关系,就是等着我上了哪个班级后她再来上课,对于她县局党组书记的爹来说,女儿上哪个班,实在是小菜一碟,不过可怜的书记大人只是听女儿一面之词,说这个班里的老师配置好,至于真实情况,他老人家永远也不会知道了。
这是李爽切实的第一次为我付出,她为了我竟然弃理从文,其后她还为了我放弃了去更好的学校的机会,而我当时却没有懂得李爽的良苦用心,还认为是她在使心机,一次次伤害她,哎,现在后悔又有什么用!
因为我在最后一排,李爽在中间,我们基本没有什么交流的机会了,只是没有人注意的时候,她会长时间的盯着我,弄的我既不好意思和她对视,也不忍心把头扭开。由于没有理化扯后腿,我的成绩在班里还是不错的,在第一次小测验中,我排全班第十名,当然,李爽还是第一。不过我从来不是死学习的学生,并且还特别能玩,所以很快我就结识了一批死党,像李明、民、志高几个人经常在后边听我神侃,偶尔也会和其他班级里的学生打个小架。这个期间李爽给我写过几次纸条,劝我好好学习,不要和那些狐朋狗友瞎混,我也给她回信,感谢她的好意,不过李爽是个很正统的女孩,我虽然也私下约她出去玩玩,但都被她拒绝了,李爽觉着我们是学生,当前的任务就是好好学习,再说她认为我们俩的关系还没发展到约会的程度。我好像还给她填过一首“如梦令”,最后一句是“情感只在瞥间”,以调侃我们的暧昧故事。
我虽然约李爽没有成功,但我们俩却有一次不算浪漫的邂逅相遇,是我们俩第一次在校外单独相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