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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居住地、食物

奇幻漂流历险记

竹林山谷没有昼夜之分,陈浩渺也不知道自己在这里呆了多久,小竹妖青衣为他解了绑,倒不担心他逃出去,因为山谷的出口真的非常隐秘。没有她的指引,陈浩渺是不可能找到的。

  小竹妖的日常工作就是酿青花酒,青花酒的原料有很多种,多是山谷里的各种花蕊和各种小野果,而主料还是青竹笋。陈浩渺说,你作为一只竹妖,拿竹笋酿酒喝真的合适吗?

  青衣毫不客气地答道,不是所有青竹都能成妖,每一只妖都是万里挑一的,就像你们人类的神祗也会把百姓当作蝼蚁看待一样,所以,即使我的真身是青竹,只要修得人形,就不能再拿普通竹子与我相提并论了。

  况且,小竹妖又补充说,我对待竹林的态度可比你们人类好多了,这片山谷的青竹哪一株不是我亲自照料的?我照料它们,它们还不允许我拿走一点东西?取走一点点竹笋就要对我怀恨在心、暗地里破口大骂?世上哪有这样的道理?若有,那我还不如早早把山谷里的所有竹子斩了去,当柴火烧!

  陈浩渺无言以对,细想之下,又觉得言之有理。于是他开始自觉帮忙采集酿酒的原料。对此青衣还是很高兴的,看来想要留下他得一步一步来,从小事上让他认同自己做起,也未必不是个好法子。

  从采集、拣选到洗净,陈浩渺都认真帮忙,甚至真正入火酿制的时候,他还主动请教细节,然后一一记在心里。酿出的新酒一坛接着一坛,陈浩渺对于酿酒的步骤也逐渐烂熟于胸,最后完全靠自己酿出了一坛新酒。

  “还行。”青衣尝过后说道。

  于是两人坐于溪边对饮,脸颊渐渐微红。小竹妖很高兴,说了很多自己以前在小岛上四处游荡的趣事,但她发现始终驱不散掩藏在陈浩渺眼中的阴霾。她渐渐失去了开口的欲望,整个人忽然萎靡不振。

  陈浩渺发现了这一点,问道:“怎么了?”

  小竹妖恹恹然道:“你就真的这么不喜欢跟我在一起吗?我也不是要故意强留你,只是你出去后,若幻形妖找来,那我就死定了。“

  小竹妖泫然欲泣,“我已经被困在这里好多年,好多年都没有朋友,一个人无聊得要死,又不敢出去,外面的幻形妖虎视眈眈……”

  陈浩渺摸了摸她的小脑袋,说:“我不是因为被你留住伤心,而是因为山谷外有我的兄弟,他受了很重的伤,几乎不能活了……”

  说到这,他抬头望向上方,上方绿荫遮蔽,没有天空,只有微风拂动细小的枝叶。陈浩渺的目光与之前在海浪里不要命地呼唤大鲸鱼的时候有所不同,之前是绝望和惶恐,现在是担忧和相信——他相信,秦山河是不会死的……

  无论是大鲸鱼还是放电的小家伙,亦或者眼前的小竹妖和之前引诱自己的幻形妖,他在这座岛上见过了许多奇幻的事,所以他相信,会有奇迹降临的。

  小竹妖擦了擦眼泪,嘟着嘴,湿润又微红的大眼睛委屈巴巴地望着陈浩渺,“那是你最好的兄弟吗?”

  “嗯,最好的……”

  小竹妖陷入了沉默,小脑袋深深地垂着,随后她慢慢地抬起了头,目光虽有不舍和犹豫,但终究是下定了决心,“我可以让你离开,但你要喝下昏睡花粉,之后我会在你醒来之前带你出去,这样你就不会有关于出口的记忆,幻形妖的幻术也就无法从你身上获知出口。”

  这是个法子,但并不是万全之策。

  陈浩渺有些讶然,一番权衡,他说道:“你和我一起出去吧,你说过幻形妖打不过人类,我们会保护好你的。”

  青衣摇摇头道:“我一旦走出山谷,幻形妖就会掌握我的位置,那时就算你对我的保护再好、再细,也难免会百密一疏。我很怕死。”

  她说怕死的时候,像极了一只在寒冷冬夜里瑟瑟发抖的无家可归的小猫咪,陈浩渺莫名一阵心痛。

  针扎般。

  陈浩渺没有作出决策,目光注视着脚下的小溪。青衣站起来走进了竹屋,步伐沉重。

  话分两头,来到苏寒笙这边。三人离开山洞后没有走远,苏寒笙留下秦山河和吴积贤在两三里外的一个大湖边,自己一个人返回山洞。目的是观察山洞是否真有恶猴的同类,若是没有,便可占为已有,因为目前看来山洞是个极好的居住地。

  苏寒笙返回小瀑布边时,意外地看到了许多前来饮水的小动物,有见过的,也有没见过的。见过的有小鹿小兔山羊,没见过的有长翅膀又长犄角的四肢小蜥蜴和每拍一次翅膀就变得透明的蝴蝶……

  原本死寂的水潭变得鸟鸣涧涧、生气盎然,苏寒笙觉得这种转变跟恶猴的死有关,想来恶猴是这片土地的恶霸,之前统治了这里。苏寒笙进了山洞,洞内幽深但不黑暗。不知是不是错觉,苏寒笙觉得山洞比上一次进来时要明亮了许多。

  来到山洞尽头的石室,恶猴的尸体、地上的骨堆、墙上的符文,一切如常。苏寒笙先在骨堆里找出了几根适合磨成刀器的骨头,然后将余下的全部搬出去,扔到一里外的地方。接着花费一小时将第一块骨头磨出了刀器的雏形。

  最后,就是他决定一个人回到山洞里的第二个主要原因了——把恶猴的尸体扒皮、切块、洗净,然后扔掉头部、骨头以及其他没用的地方,扔得很远,足有四五里地。之后在回来途中摘了很多大树叶,洗净,把切块的猴肉包裹起来。

  做完这些,他又捡来很多枯枝败叶,用自己的血滴落在上面,没有意外,柴堆被点燃了。苏寒笙对此已经见怪不怪,只是默默不语地烤制着一块块生肉。苏寒笙没有一股脑儿地烤完所有生肉,他灭了火堆,带着烤熟的肉返回了大湖。

  湖边的秦山河和吴积贤在尝试钓鱼,但只有从身上衣服扯出来的细毛线和树叶上捉来的毛毛虫的他们,也是白忙活一场。苏寒笙带来的烤肉让他们喜出望外,狼吞虎咽的同时,问这问那,苏寒笙一声别多问,让他们乖乖闭嘴。

  三人重新回到了山洞,正式将其当成了居住地。苏寒笙又独自一人返回,日后会被六位少年称为日落沙滩的沙滩上。他在那儿做了些巨大的显眼的求救标志,希望路过的船只能提供救援。

  做完这些,苏寒笙没有急着回到山洞。他独自坐在海浪拍打着礁石上,眺望着大海,凝重的目光中藏着憔悴。他就这样静静地坐着,直到晚霞照在他的脸上,让他看起来像一尊雕像,庄严肃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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