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少年身着白衫,在夏日的晴空里浅笑,轻柔的风抚过他脸颊的梨涡,扰乱他头顶柔软的发,他的眼中点起了万家灯火,最后被岁月定格成泛黄的一页,那脑海中隆隆的雷声,是我的整个盛世。
——题记
沈云莱喜欢宋稚书很久了。
很久是有多久呢?
大约是从妈妈的肚子里出来,被抱起看见安静的小小的躺在自己妈妈身旁的他的时候吧。
你不信她一出生便有记忆?
好吧,那就告诉你,有些人的相遇,是命中注定,是仅看一眼,便刻骨铭心的注定。
十八年。
整整十八年。
那几乎是沈云莱的一生。
艳阳高照的校园,沈云莱穿着校服,在校园的绿荫道上一蹦一跳,一会踢石子儿,一会儿抬头看树叶层层叠叠的光影,却始终能追上一个欣长的身影。
“喂,宋稚书,你真要去参加奥数大赛?”
名叫宋稚书的少年转过身来 ,人如其名,一股扑面而来的书卷气,风度又优雅。
他扶了扶眼镜,点头,嗓音磁性又性感;
“地点在帝都,这段时间你要照顾好自己。”
沈云莱撅了噘嘴,跟上他的脚步;
“奥数大赛有什么好玩的,看一眼就头疼。”
宋稚书和沈云莱是青梅竹马,只不过前者高居市里榜首第一终年不落的学神,一个是成绩吊车尾的学渣。
“宋稚书,你还是不要走了,多陪陪我吧。”
他无奈的摇头;
“已经答应老师了,不能反悔。”
成绩之间的沟壑相隔万里,注定了他们将会奔向不同的远方。
沈云莱罕见的落寞,她撇撇嘴;
“早知道就努力一点了,都高三了....宋稚书,你会想我的吧?”
白衣少年的耳尖一红,瞥了她一眼;
“嗯....嗯。”
“哈哈,宋稚书你耳朵红了诶!原来你也会害羞啊?”
她跳上前去,凑近少年白皙的耳尖。
“你别靠这么近....”
“我不我不....”
宋稚书想,假若知道他这一走迎来的将会是什么,他一定不会去参加比赛的,他一定会陪着沈云莱,一直到她的生命尽头。
他刚结束比赛,将手机开机,就看见了通讯录里二十多个未接电话,心头一慌,忙回拨了过去。
电话接通,那头传来熟悉的女声;
“阿书,快回来,小莱她出事儿了。”
“在哪里?”
“市中心医院。”
心头一跳,他收拾书包,跑出了学校;
“我马上回来。”
帝都与他生活的地方相隔甚远,快马加鞭也得一天,他只好定了机票,一个小时后起飞。
安静的医院走廊里响起急促的脚步声,宋稚书的身影出现在转角处,看到沈云莱和自己的父母后,冲了过去;
“妈,怎,怎么了?”
宋母垂下眼,捏了捏手,沈母则是崩溃的靠在自己的丈夫身上。
他面色一白,看向手术室。
“小莱的身体器官忽然急速衰竭.....活不过今晚了。”
“器官衰竭?用我的啊,我有!”
“傻子,你只有一颗心脏啊!”
“........活不过,今晚....”
手术的门被推开,医生摘下口罩;
“进去和患者说说话吧。”
走廊内一片静默。
原来,连今晚都活不了吗?
他抬起僵硬的四肢,走了进去。
沈云莱看到他,双眼发亮,声音隔着氧气罩有些听不清,他只好凑近了。
“你...你来了啊....”
“对不起,我不该走的。”
她的身上插满了管子,惨白着脸;
“还...还以为....见不到你了。”
“你会活下来的...我们还约定好了,等毕业了去莱茵河...我们有那么多地方需要前往,你....”
“宋稚书,你没什么好自责的,我的身体是我的事....”
沈云莱的呼吸渐渐困难,她有些欲言又止,最后只是开口;
“你们...都保重。”
.........
后来宋稚书放弃了麻理的offer,从事医学,着重研究沈云莱此类的病症。有记者问他为什么放弃了大好的前途和喜欢的专业,他只是笑笑,
“总觉得假如就这样放任她不理,不为她做点什么,心里很过意不去。”
别人问这个她是谁,他却没再开口了。
而真正的答案,也只能隐匿于宋稚书的心中。
于宋稚书来说,沈云莱是青春。
于沈云莱来说,宋稚书却是一生。
你曾是青春。
你曾是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