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虑多情损梵行，入山又恐别倾城。
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
——仓央嘉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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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净大师“嗯。”
住持微住持微笑着，似乎对一切了如指掌。
无名“弟子此番下山，所过处冤魂皆已超度，唯有一女鬼……”
无名顿了顿，老实交代：
无名“我渡不了她。”
住持微微颔首，
方净大师“世间万物皆由缘而起。从因得果，由果循因。因果相报，此为不二法门。”
无名一怔:
无名“您是说……”
方净大师“阿弥陀佛。”
住持看着无名，道：
方净大师“你与那女鬼，还有一番未果的情缘。因缘际会，前世之缘，今世得应。”
无名听罢若有所思。
住持看着年轻的僧人，眼神闪过一抹复杂。
方净大师“无名……你入山门修行也有二十年了罢。”
无名“是。弟子从小便在寺中，到如今……已历二十三载。”
方净大师“你看佛如何？”
住持抬眼，望向远处群山，一翠鸟飞过，啾鸣有声。
……
无名“本无名，性空山。”
无名静静道。
方净大师“佛见众生如一人，一人即众生。”
住持见他眼眸澄澈，似有所悟，便点头微笑道：
方净大师“且去吧，世间处处皆修行。”
……
一晃半月有余，无名与女鬼一路走来，日益默契。
白日里他抚琴，她伴舞，渐渐生出几分岁月静好的感觉。
相依日久月，竟情由心生。
朝夕相伴，情愫暗生。
谅是大德高僧，亦于情关难过。
……
普陀寺内，后山一处竹林，月照林间，琴音袅袅，直入云霄。
此处虽为佛家圣地，但身为琴灵，以往又得无名日日诵经，早月便不惧佛光照射，来去自如。
水袖长舞，婀娜轻盈，面若芙蕖，身姿如柳。
无名看得有些痴了，绕是他琴技纯熟，指下居然拨错了一个音。
看着那道起舞的窈窕身影，想着再过几日，他就要把她送回家乡，了结心愿，诵经超度，再入六道轮回。
入轮回……念及此处，无名心底轻叹一声。
入了轮回，她便不再是她，忘却前生种种，爱恨痴怨，一并云散。
看着那游走蹁跹的身影，宛如月下的仙娥。
突然就有些不忍。
他似乎听到了自己心底的疑问一一
敢问佛祖，为何…
渡我不渡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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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月一曲舞罢，朝他盈盈一福便遁入琴中，只留月下一抹余味无穷的倩影。
无名抚摸着琴尾处的刻字，眼中多了抹怜惜。
盘腿打坐，参禅悟道半晌，他睁眼却是一愣，早月不知何时站在他身前，欲言又止似有话说。
早月“无名……”
她试着唤了一声。
无名闭上眼，不为所动。
听见耳畔有隐约的抽泣声，无名心中生出一股郁气，气息再难调整。
无名“你走吧。”
早月“你……让我走？去哪里？”
无名“此处三里便是你的故乡，待去到那里，心愿得了，怨气尽散，可自行入轮回往生。”
早月“原来你心里真的没有我……”早月目光怔怔，眼中欢喜化为浓重的失望，泪珠挂在她的睫毛，神色凄楚愈发动人。
早月“也对，你是得道高僧，而我只是个不起眼的孤魂野鬼…”她自嘲地笑了一下，“又有什么资格得到您的青睐呢……”
早月“我以为这几日见到的情意都是真的，原来不过是我自欺欺人。我别无所求，只想留在你身边能够多看你两眼，陪着你照顾你，你寂寞时可以与我说说话……原来，终是我痴心妄想。”
早月抬手抹去一把眼泪，换了副平静神色，深深一福，
早月“奴家感激大师恩德，此生无缘，来世必报。”
早月“保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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