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芭乐高中,蛛网密布的深处,坐落着一个特殊的群体——终极一班,传说进入终极一班的人都没能完整着出来。
而如此令人闻风丧胆的终极一班却在上课铃声响起时齐刷刷坐在课桌前,全仰仗来人——班导田欣了。
“well,今天又有位转学生那,这学期好多转学生诶,看着我们终极一班壮大老师心里真的是好开心啊….哎呀,怎么说起这个,那么我们这位转学生在哪里啊,出来跟大家认识一下。”
一室寂静,连此前窸窸窣窣的摩擦声也没了,似乎连风吹入窗内也能听得一清二楚。
砰一声脆响,全班人齐刷刷看向声源处。而多方目光的中心,金宝三脸上写满了尴尬三连:“呃....别..别激动,我笔掉下去了。”
“草啊金宝三你内伤是不是不想好了!”煞姐一声骂,招来稀稀拉拉的附和声。
更多人把注意力转回了新生第一天就迟到上,还是在他们终极一班,不论什么原因都很嚣张。在一众躁动的人中,只有角落里的王亚瑟,嘴角挂上了一个趣意盎然的笑。
而迟到的新生此时恨不能将脑壳抓穿。古树参天,又是相同的景致,这是她转的第三圈了。倒也不能怪她的方向感,这压根就没个方向。
她也尝试过抓个学生问路,可那人一听终极一班包脱在她手里人溜个没影。佛了,佛了,早知道昨天就留一下那公子哥的手机号了,只能等放学去老段摊子上堵人吧,虽然绕了点弯子。
陈尽年刚瞧见音乐教室时,便好似幼稚只猫儿轻浅的抓在胸口,这一得空,立马依着记忆折返回去,一解技痒之苦了。
门虚虚掩着,陈尽年屈起指节叩击几下,见无人回应,这才轻轻推开了门。
室内悄悄,空无一人。
角落里的钢琴一尘不染,亮得可鉴人影。架上还摆着一本陈旧的谱。
陈尽年坐在凳子上,掀开琴盖。手指搭上琴键,一串音符跃出指尖。
这钢琴大概也不知是钱莱也又从哪里行货,乐音清越。陈尽年却是蜜罐里长大的,始终不太满意,奈何条件着实不允。她叹了口气将一切交给本能,随着指尖的起伏沉入深海。
阳光透过窗棂,为少女的背影镀上一层金边。
这也正是雷克斯走进音乐教室时看到的画面。他本是要来偷丁小雨落在这的琴谱的,但现在似乎出现了点意料之外的元素。
时间刚刚好,光线、角度也刚刚好。耳边有潮水涌来又退却,勾勒出波澜壮阔的海洋,鼻间好似真的嗅到了一丝腥甜。
他迎着醉人的风,醉在琴声中。
而咫尺以外,那几张书纸正招摇在琴架上。
雷克斯停滞在门口许久,又许久,最后由着门卡入木框的清脆声响替他做了选择。
只是因为有人在场做不干净,如此而已,他这样讲。
陈尽年是被要用音乐教室上课的老师赶出去的。老师不由她争辩,当做翘课的学生送到了教务处。
陈尽年对自己转学第一天就翘课的罪行供认不讳,想要为自己辩解时被训导主任连珠炮似的发言堵得张不开嘴。
老师,都是这么聒噪的吗?她有些不解。可毕竟没读过这种学校,入乡随俗入乡随俗嘛。
陈尽年站得笔直,低着头一言不发,以为乖乖认错就好。
书上都是这样说的。
可训话的贾主任一瞧,整日里窝着的火气终于有地方可以发泄,气焰更是高涨。一通数落,讲到自己嘴干舌燥。他叫门外的苏教官给自己端来杯水,一口气干掉才缓解了喉中的干涸。瞧着眼前低头认错的学生,一扫被终极一班力压的苦闷,他觉得自己还有力气再骂三百个回合。
只一个骂着怎么能体现出他训导主任的威风,该叫一个连来听他训话!
“你班导是谁啊,做事这么不稳重,转学生没来上学这种事都不跟我汇报一下。”
陈尽年已经被念叨的两眼发直,不知今夕是何年了,肚子也已经饿到没什么知觉了。
她此时刚进行完第八十八次思考,诶四十四次决定放弃香辣蟹,一会儿让断肠人来一手麻辣香锅。突然被cue到,还怔愣了几秒,班导?啥是班导?啊对,我还在学校。
“不知道,还没见过那。”
贾主任一时语塞,好像是这么个理儿。
可一鼓作气再而衰,气势不能灭。他倾身向前,视线与陈尽年的平齐,大吼道:“不知道谁是班导还不知道是哪个班的吗?你不要给我强词夺理哦,我跟你讲翘课这个事情是很严重的,这将会关系到你是不是要再次转走!”
真的是这样的吗?我没文化你可不要欺负我噢。
陈尽年虽然不全相信,但还是老老实实的答了,“终极一班的。”
“终极一班,终极一班算个......”贾主任口水喷到气管里去,一下子呛咳不止,“咳….咳咳…..你说咳咳….你是终极…咳咳咳咳….一班的?”
“对啊,终极一班。我第一天来,没有人跟我讲该怎么走,过路的同学也不肯搭理我,不是有意要翘课的。”
终于有开口的机会了,陈尽年觉得媳妇熬成婆也不过如此吧。
不滚这主任好端端的为什么咳嗽起来,难道这就是天有不测风云?还是要多积积福啊,像她老爸那样的真的不会短命吗。唉。
贾勇一听,最后一丝寄托在自己听错上的希望落了空,索性又使劲咳了几声,装作咳晕过去。
陈尽年看着面前演技拙劣的贾主任,又叹了一口气,小心翼翼的绕过他,出了门。
门外的苏教官听了个大概,也算摸清事情的原委了。他颤巍巍的指着东边的方向,“直走,终极一班。”
此时的校园里已经没几个人了。陈尽年瞄了眼腕上的手表。那位主任竟然生生的讲了一个中午再加一个下午,是魔鬼吗,希望现在赶过去还来得及。
她抬头看了看教务处的牌子,又打量了一下四周。一会儿要是扑空了,只能明天再来叨扰一下主任了。
却不知这一系列动作,把刚刚坐起来的贾勇看去下吓去大半魂魄,仅剩的那点元神,蔫儿吧唧的担忧着明天会不会有大哥太妹来寻仇。
丁小雨觉得今天下午的王亚瑟有点奇怪,或许是雷克斯的事情搞得他心烦意乱,可也没必要这么心不在焉东张西望吧。
陈尽年来时王亚瑟正怀疑自己昨夜是不是遇到了个江湖骗子,放声烟雾弹就溜没影了。
瞧着姗姗来迟的陈尽年,他把自己的书包从一旁的凳子上拿开,一言不发,但意思已经摆明了。
丁小雨不由得将目光转向脸颊微微晕着红的女孩,不动声色的打量了几眼。
陈尽年有些受宠若惊,双手将书包抱在胸前,平复了一下因奔跑而絮乱的气息,迟迟不敢落座。不怪她想得多,这人昨日还凶巴巴的呢。她嘴唇几番嗡动,才吐出一个自以为很委婉的问句:“无事献殷勤…..还是你被KO.2打昏头了?”
“”
见识过陈尽年的跳脱,王亚瑟不愿与她多扯废话,有失风度。他忍下额头欲来一首激情摇滚的青筋,“你这女人还真是聒噪,叫你坐下。”
好嘞,是正品了。
陈尽年心落回原位,把包往桌上一丢,大喇喇的坐到旁边。
“一份香辣蟹,要超级超级辣。”丝毫不见方才扭捏的影子。
丁小雨从不是个爱管闲事的人,甚至自己的事也不愿插手,这次他却有点好奇了。碍着当事人还在场,他不得不选择传音入密,“亚瑟,她是谁?”
被cue到的当事人毫无阻碍的收到了这个讯号。他?她?拢共四个人,总不能是问断肠人的吧。她皱着眉头回头看向丁小雨。这人看着挺正常的,难不成有什么隐疾?害羞?还是他麻麻不让他跟陌生人讲话?
毫不掩饰的目光刺的丁小雨有些坐立不安,直觉告诉他这个女生好像听得见传音入密。这样当面议论人还被抓包,即便冷淡如他,也感受到了难言的尴尬。尽管他面不改色,只向王亚瑟投去一个疑惑的眼神。
哦——瞧着往来的互动,陈尽年想起书上讲的那种......不可言说的关系。原来是那分桃与断袖?!
而王亚瑟自然有读懂丁小雨这个眼神的默契,他摊了摊手,不予以肯定也没否认。“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明明在走神,陈尽年还是准确的接上了话茬:“阶级斗争的战友。”
.......
哦,莎士比亚真该替他封掉陈尽年这张恼人的嘴!
“你就是今天那个迟到的转学生吧,为什么第一天就翘课了?”再瞎扯下去也只是浪费时间,王亚瑟试图将话题拉回正轨,他更关心她是不是在学校里发现了什么。
“嗯......”陈尽年的粉红泡泡破了,一时也想不出个什么理由搪塞过去,“我迷路了,”见着王亚瑟的脸色以肉眼可辨别的速度变青,“没人跟我讲终极一班该怎么走啊。”
“那你今天有感受到学校里有什么强大的战力指数吗?”
“应..应该没吧。玩得太入迷了没察觉到,不过应该没有什么大波动。”
“你今天究竟做了什么啊。”
“........这个问题问的好,大概是....体验了校园生活吧。”
请莎士比亚所罗门众位大佬,劈死她吧,我王亚瑟感激不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