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放下酒杯,把纠结了两三天的问题抛给吴世勋,希望他能给一个答案。
江落“如果两个大公司竞标,A公司投巨资拔得头筹后,是竞标成功的A公司比较亏,还是竞标失败的B公司比较亏?”
吴世勋不紧不忙地喝了口酒水,流连于不远处的目光才缓缓落到我身上,
吴世勋“很简单,看付出费不费力,还要看回报值不值得。”
闻言我垂下目光,沉默了一会儿。
吴世勋看了我一眼,目光懒散却笃定,
吴世勋“要竞标的是海湾的那块地,你说的公司,是江氏和阮氏?”
江落“嗯。”
阮氏是商圈注入的新鲜空气,凭借房地产在这座城市立足,近几年的发展比本地老企业要快很多。
阮氏和江氏都想在海湾建度假村,海湾与海岛遥遥相望,都景色宜人又缺少管理,就算这样平时去游玩的人也不少,要是建成了度假村,客流量可想而知。
如果海湾开发成功,能收益的不仅度假村本身,而且周边的消费水平会提高,商场,酒店,饭店等产业链都会兴起,江氏主要经营的就是这些。
现在江氏想插房地产一脚,阮氏想分娱乐产业一杯羹,两家公司明里暗里斗得不亦乐乎,至关重要的竞标晚会就在明晚。
江落“我不确定,那块地值不值得江氏费心。”
我闷声闷气说了句。
吴世勋斜了我一眼,语气漫不经心,
吴世勋“所以你明晚会去竞标?”
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这个更烦了,我烦躁地抓了抓头发,
江落“去的不是我,是苏萌。”
没错,就是苏萌那个小婊砸。原来我与她势均力敌的竞争,也不知她应承董事会什么好处,到头来直接压倒性胜利了。
我成长的时候她也在成长,现在江氏的站队很明白,苏萌和江明一派,我独挑大梁,剩下的没有实权的小董事自成一派。
吴世勋“那你还操什么心。”
吴世勋嗤笑一声。
江落“站着说话不腰疼。”
我斜了他一眼,再次挠头。
竞标成功但价值与付出不成正比,或者竞标失败度假村的盈利却很可观,无论哪个,对于江氏来说都是巨大损失。
未开发的海湾是次冒险,可恨的是选择权不在我手上,这还不够令人挠心挠肺吗?
吴世勋塞了杯酒给我,他眉目慵懒,伸过与我碰了碰杯,然后一饮而尽。
我学着他潇洒地干了这杯伏特加,烈酒灌入喉咙,刺激食道发热。
吴世勋“如果你还是觉得烦,不妨找你身后那位聊聊人生。”
吴世勋笑得意味不明,走之前还唯恐天下不乱地褥了把我的头发。
我波澜不惊地放下杯子,一点不好奇身后的人是谁。
我早知道能惹吴世勋手欠的人,除了他外再没有其他。
边伯贤“姐姐就这么喜欢,和不三不四的男人在酒吧调情?”
意料之中,耳熟声线在头顶响起的刹那,我几乎能立马想出他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江落“不三不四?”
我表情平淡地起身,
江落“你说谁不三不四?”
得亏吴世勋走的早。
面前,边伯贤脸上的笑容温和又迷人,似乎一点看不出来生气的迹象。
熟悉他的人才知道,这个看似纯良温柔,甚至可以称得无害的男人,背地里怎样小心眼,怎样偷偷使坏。
边伯贤没有搭腔,他动作轻柔地替我理好乱发,才答道:
边伯贤“重点是,姐姐背着我和其他男人调情。”
边伯贤穿的白色卫衣,凸现得他干净又有朝气,看起来分外的,表里不一。
江落“你吃醋了?”
我睨了他一眼,没等到回答便挽住他的手臂,
江落“如果头发再长一点,”
我亲昵地理了理边伯贤的头发。
江落“你看起来简直跟两年前一模一样。”
边伯贤嘴角笑意依旧,目光虽无半点闪烁,但难得没对刚才的事过多纠结。
江落“走吧,”
我拉开两人间的距离,径直走向出口。
江落“明天还要早起,今晚睡早点好。”
边伯贤“姐姐最近不是馋草莓千层吗?”
边伯贤赶了上来。他笑吟吟地牵起我的手,指尖在我鼻尖轻点了一下,
边伯贤“一起去超市吧,我回家给你做。”
我任由他牵着,目不斜视淡声道:
江落“等会儿去趟甜品店,这种东西不用特意做。”
边伯贤扬了下眉,深色的眸子里闪过华光,唇边弧度醉人地扩大,
边伯贤“买的怎么比得上我现做的?姐姐嫌麻烦的话,先去车里等我。”
江落“随便。”
顺从地被边伯贤塞进后座,他熟练地系好安全带,猝不及防地亲了过来。
顺从地被边伯贤塞进后座,他熟练地替我系好安全带,猝不及防地亲了过来。
未干的发梢湿漉漉地蹭过额角,湿濡的触碰试探般一触既离,边伯贤停在我正前方,鼻尖的距离不超过十厘米。
摄人心魄的视线扫过眼睛到鼻子,只是确认什么般,边伯贤眯了眯眼,哑声道,
边伯贤“姐姐乖的时候真可爱。”
昏暗光线下,他的眸子蛊惑人心,我愉悦地勾了勾唇,然后游刃有余地吻回去。
江落“你乖的时候,也很可爱。”
酒精哑了声线,连吐息都是温热的。
边伯贤眸色一暗,钻进车里旁若无人地与我热吻。
不得不说,比起无害温和,表像撕破后的野性与蛊惑更让他如鱼得水。
没追究,不代表不在意。
江落“不喜欢我喝酒吗?”
我朦胧吻了吻他眼角,借着醉意贴上他冰凉的唇,
江落“我这么主动,你也不喜欢吗?”
不知哪个字眼戳动了他的神经,边伯贤僵了僵身体,伸出食指抵住我的肩头。
意乱情迷后,无论唇角的红肿或是清纯的外表,哪哪看着都像我欺负了他似的。
我扫了眼肩头上的长指,似笑非笑地挑了挑了眉头。
江落“不继续吗?”
边伯贤转身打开车门,他的表情和情绪都融进夜色里,才不急不缓地回答道。
江落“我去去就回。”
看着边伯贤稍显不镇定的背影,我笑意未减。
——
面无表情走出几百米,边伯贤才在路边停下来。
他从口袋掏出一个绒面盒子,黑色又方方小小,一只手就能握得住。
盒子里精巧做工的胸针,是一枚正绽放着的桔梗,昏黄的路灯下却显得灰败而妖艳。
泯灭人伦的爱意也好,
止于唇齿的情爱也罢,
我所恐惧的,是她风轻云淡地从我面前走过,只字不提我们纠缠不休的曾经。
边伯贤把它攥进手心里,连同那隐晦的花语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