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没有来看你了……看来,你过得很好。”
卷儿坐在琴凳上,看着坐在床上专心逗弄着猫儿的人,眸中的神色渐渐危险了起来。
也许壳不知道,又或许他明明知道,却忍不住要去试探——卷儿的底线。
专心跟花花玩闹的壳,就好像根本没有听见卷儿在讲什么,只是抽空,对卷儿笑了一下。
“其实,我原本也有一只花花……”卷儿斜靠在钢琴上,手撑着头,望着那在他的童年里无比熟悉的天花板,陷入只有他知道的那段时光,他嘴角微微上扬,刚刚还显得阴郁的神色,此时只余迷惘……
壳抬着头看向不远处的卷儿,觉得那也许就是名为路西法的恶魔,明明一颦一笑皆是天使,从开始带给他的却是痛苦。
自甘堕落?
“那只花花很可爱,说起来跟你的这只有点像,挺胖的,很乖,很黏人,让人不自觉的宠它……”卷儿说着说眼前就像看见了属于他的那只花花,嘴角的笑都带上美好,整个人都显得温柔而脆弱起来,只是那笑怎么笑怎么僵硬,笑着笑着,便消失了“可惜,它最后……”
卷儿忽然消声,只是神色中带有哀伤。
壳不解,为什么卷儿不再说下去,那只在卷儿口中惹人怜爱的花花是生病了,还是走丢了?
没有给壳解释,卷儿站起身,一步步走近壳,在壳下意识闪躲时,一把捏住壳的下巴,逼迫他看着自己“还有三天就是你的生日了……好好期待吧。”
好好珍惜吧……这,最后的三天。
壳又一次看着卷儿离开的背影直至消失,抱紧了怀中的花花,许是不小心太过用力,花花“喵”了一声跳出了他的怀抱。
恍惚的看着花花坐在地上舔舐自己的爪子,没由来的,壳心底有种不舒服的感觉。
三天的时间,真的很短。
短到只够卷儿讲完一个结局。
“可惜……它最后死了。”
壳跪在花花的尸体前面,不敢置信的望着卷儿,泪水从眼眶里流出,他质问,为什么卷能够这么狠心“它是我,最后的陪伴,为什么,你连它都要夺走,既然要夺走,为什么要给我!为什么……”
“这只能怪你。”卷儿弯着腰看着跪在地上的壳,眯了眯眼睛“你的注意力放在这只无关紧要的猫上太久了。”
壳茫然地看着卷,那狼狈的样子,那么像是他第一次向卷妥协时的样子“什么……”
“你好像忘了。”卷儿笑了笑,一把抓住挣扎的壳死死摁住。
常年被困在地下室无法活动,让壳连反抗的力气都小得可怜,他绝望的沉浸在花花死亡的悲伤中,耳边卷儿的声音,他根本一句也听不见。
这样的反应让卷儿更加愤怒,他手上更加用力,在回过神来吃痛的壳耳边轻声说道“没关系,我来让你回忆起来,我说过的话。”
冰冷的风滑过,让壳生生,他似乎隐约知道了卷儿要做什么,一种极其耻辱的感觉涌了上来,壳不是没猜测过卷儿讲他困在这里是要做什么,可是真到要发生了的时候,他的身心都发出来抗拒的信息,这不仅仅是因为身上这个男人刚刚杀了他唯一的陪伴,更是不愿意被另一个男人压在身下践踏尊严。
那无力的反抗只会让卷儿更加地愤怒和粗暴,那样的疼痛让壳永远都无法忘记尊严被践踏的耻辱。
可是,从他打了电话祈求卷儿救他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抛弃了尊严了啊。
壳的眼眶干涩的出奇,他死死地咬着唇,直到尝到腥甜的味道,他听见卷儿在他的耳边一遍又一遍的重复。
“你是属于我的。”
“不要去把注意力放在除我以外的任何东西上。”
如同魔咒一般 告诉着壳,卷儿这种人,从来不会是天使。
“生日快乐。”
只会是恶魔。
自甘堕落的恶魔。
壳的脑海里,生生烙下了这一晚的噩梦。
荡满暧昧的气息的地下室里,在不为人知的角落,壳好像听见了碎裂声……
他干涩而空洞的眼眸望着熟悉而又陌生的天花板。
是什么,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