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兄子芩:
几月未曾相见,不知汝可安好?吾甚是想念矣与其同窗共读之时。
今日,北平早已满树枫叶,不知兄是否还记得与妹之邀约?听闻,汝明日从日本出发至北京,达后,妹定盛情款待。
妹.妙之 宣统元年
关妙之提上名后将信笺绑在白鸽的腿上。
“白鸽啊白鸽,你可定要好好送去,不要负了人。”她喃喃自语道。
关妙之与华子芩是同窗,而家族也世交。他们的关系自然很好。
儿时,关妙之总会吵着去听书时,也都是华子芩一次又一次帮她打着掩护,倘若是漏了馅,也都是华子芩护着关妙之。说什么是自己读厌了,拉着妙之听书的。
关妙之爱贪玩,功课总会落下。而她的父亲总会去请些先生帮她补着补那,可终究是没了起色。
这华公子便主动请缨说着要帮关家千金,说是念同窗之情。也真是奇了怪,他一来,这关妙之的国语等各科成绩一一有所提高。
可他们的相识却并不那么友好。他们刚刚到了记事的年纪,华子芩不过比关妙之大一岁左右。
那是深秋之时,夏天的燥热早已经被秋风吹走,冬天的寒还未到临。
他们各自被母亲带着去森林里捡拾落在地上那血红般的枫叶。
他们捡了一片,又觉得另一片更大更红。便将原来手中的那片抛弃在地上。
直到……他们相中了同一片枫叶。
“你……你干嘛抢我的枫叶!”
“我不管,这是我的。”
“呸!我先看到的。”
“我先捡起来的。”
后来这片叶子是归关妙之,那是华子芩送给她的,他还说再怎么样都不能亏待妹妹。
关妙之斜眼瞥见日记本上夹着的那片红枫叶,许是过了十几余年,这叶干枯枯的。
脉络清晰,摸上去,同枫树树皮一样粗糙。可她依旧是舍不得扔,这叶啊就静静的躺在日记里。
过了大抵是三天左右,华子芩来到北京。
他下了火车诉着在日本发生的一系列事情,后来回到院子里。
华子芩凝望着那棵枫叶树,他说“今年的枫叶要比往年的红。”
“嗯。”关妙之点头答应着。
“子芩哥,此次前来有何事吗?”
“……秘密。”
关妙之是个明白事理的人,也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既然他人不愿与自己说,那么也并没有什么问头。
而不久华子芩便从北平离辞去,说是有事。去的急,走时留下字条。
“再约,勿念。
——子芩”
——
宣统二年,关妙之被送往日本留学,那是她第一次接触到“革命”,之前“革命”不过是个陌生的字眼罢了,而此刻她觉得“革命”是个使命。
她将自己的的一身分为两个阶段,第一个阶段是留学前,第二个阶段是留学后。
留学前,她和那些平常的书生一样,读着八股文这种空洞无物的东西。
留学后,她的结实了一群与自己志相同的伙伴,挚友。
后来……她参加了同盟会。才知道华子芩早已入会。
革命,是残酷的,是需要要流血牺牲换来。
这是关妙之对革命的看法。
——
他们一同加入革命这滚滚潮流当中,也因为从小认识便经常一起完成任务。
他们也曾假装过夫妻,也曾将自己的性命交于对方。
——
宣统三年农历三月二十九号,这…大概是关妙之永远也无法忘却的。
那是黄花岗起义的日子。
临走时,华子芩将要完成一个连回来都是未知的任务时,华子芩望着关妙之。
“你给我再唱一遍吧。”
“……”
华子芩声音很轻很轻,将关妙之的手紧紧攥住,后者听后便愣了愣。
“好不好?”华子芩又问了一遍。
“好……我答应你,我只给你一个人唱。”关妙之闭上眼睛,她害怕看见华子芩时眼泪会掉下来,因为泪水是军人的软肋之一。
她叹了口气,唱着一首华子芩早已是听腻了的小调。
明明她经历了数次的离别唯有这次她感到钻心的疼。
一曲终了。
关妙之看着他离去的沉重背影。
后来……一去未回。
关妙之在收拾书房时,看见了一封信,信笺上写着“赠予吾妻 妙之”
她并没有打开此信,而是小心与枫叶放在在一起夹在日记本里。
——
“奶奶,奶奶!”
老人回过神来,那是邻居家的小孙女。
“诶,在呢。”
“爷爷到底在哪里啊?”
“我想……他在某个美丽的地方吧。兴许当他知道此刻的盛世,他该高兴的合不拢嘴吧?”
那封与妻书,收藏在博物馆呢。
那片枫叶呢?一直都在日记里夹着。
END
其实我也想码一篇纯文言文的与妻书,可惜文言文不好,连半文言文都码出来够呛。我也想码一些他们完成任务的危险,但是奈何文力有限,or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