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慕曾和我说过他想要来哥本哈根。这句他在我14岁随口说出的话却成了我对这座隔了不知道多少山山水水的城市唯一的期待。
“丹麦是一座牢狱。”哈姆雷特对着他的长剑这般形容这个用童话作为包装纸的国度,这位丹麦王子的眼睛是忧郁的蓝色,我无法体会他的经历,我只知道从18岁开始到今天在这度过的将近七百个白天里,哥本哈根的天空也总是蓝色。
我也知道这两年在这座城市里我所遇到的人,没有一个是他,也甚至没有一个像他。
来到哥本哈根后我向很多人打听过他的去向,只知道他在毕业后就没了消息,父母也搬离了长沙。也听说那年有一架从中国飞向丹麦的航班偏离航线失去下落。
有人说,或许陈慕就在那架飞机上。
我说不可能。因为他亲口告诉过我,他会到哥本哈根来。这里烙着他15岁就寄过来的梦。
我的包里一直留着初中那会儿用的手机,因为我知道那个英语难得及格的陈慕,如果他在哥本哈根遇到了麻烦,如果他知道我也在这座城里,或许他能打通我的电话,然后在说完一切快要挂断电话的时候无奈地对我说:“历川英语这东西我是真不行。”可这么多个日日夜夜里,这个手机从来没有响起。
去年六月迟欢打电话问我能不能回去,我说不了吧。或许这个难熬的夏日里在哥本哈根的街道上我能遇见我朝思暮想的那张脸,然后盘问他为什么迟到这么久。迟欢还说:“每次同学聚会没到的只有你和陈慕。”
我笑了:“那你就和他们说,陈慕没有失踪,他带着我,私奔到了哥本哈根。”
很多时候我感到奇怪,明明没有他的这些日子里,我在哥本哈根的每一天却都活在他的影子里。
其实也没什么好奇怪,我明明就是为了他才活在这座城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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