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穿过街道那些个孤零零在地的尘土也给扬了起来,黎颂开了窗却恰好吃了一嘴的灰,皱着眉头呸了几声,试图赶走那些个脏东西,紧接着凭着一股力气重重合上了窗。
黎颂“你也跟我不对付。”
脑袋里乱糟糟的,就坐在窗边生生坐了一天,快天明时候下了场雨,凉飕飕的我搓了搓胳膊试图赶走凉意,想起梨园似乎也没关窗那些个作戏的器具怕是要淋了个透。
于是披了件外衣,打了个灯笼下楼去,外头本就是夜里又逢着场雨,更是阴沉了,她心里闷闷地说不出来的烦厌。 凉风吹拂着手边的灯笼也跟着晃了晃,想来也是做灯笼的纸糊的薄了些,火在黑暗中一个劲的乱跑乱闪。
黎颂推开梨园门的时候隐隐瞧着了个人影,背对着她看起来十分惆怅,只是看着那戏台子出了神,听了人来又趁着夜色跑了。
她也不去细想这破地方就算遭了贼又有几样值钱的物件值得一看呢,来躲个雨也说不定。
黎颂记着走时候没有关窗来着,这下子倒是全关上了,除了大院西边那扇窗那里隐隐还有风吹着雨打进来,应该是方才那人逃跑时候经过的这扇窗,她叹了一口气收了伞面,提着灯笼靠近,再轻轻关上。
这贼人倒也有那份善心,她如是想。
再将门关上,将伞面打开,一面打着灯笼一面拢了外衣还得拿着伞实属不易,走了几段路快要上楼时却突得来了阵疾风,将手中原就轻拿着的伞给吹跑了。
黎颂“该死。”
黎颂暗骂一声又去追在雨水中跳跃的伞,越发觉得冷,雨水打在身上此时追至的巷口里还透着凉风,她弯腰捡伞起来打在头顶的时候才发现头顶的天空颜色不对,透了些红。
再朝着地面细看,那地上的水竟都是血水,心砰砰地跳,怕了撞了邪了,强装镇定地向源头看过去,竟是有个人躺在那里。
要怎么办,她最担心的事情也还是发生了。
田柾国脸色苍白湿答答的额发下他的眼睛沉重万分,强撑着走了几步就几乎走不了了,就此倒下。 黎颂花了好大力气才将他带回去,先给他包扎再一一清理楼道里的血迹,可是她清理着清理着眼睛有些发酸,抬起头看天的时候眼泪也还是落了下来。
那只灯笼已经在半路丢失了,那把伞也几乎废掉了,而他也千疮百孔地出现在她面前,清理好了血迹再回去的时候,田柾国也还是没醒,脸色和唇色都苍白地厉害。
她怎样都无所谓,可是他要好好的才对。
黎颂“可是你明明说好的”
黎颂“成为我的底气 我可以毫无顾忌自由自己,你不可以说话不算话 说好我哭的话 你会抱我的”
黎颂“田柾国 你得抱我才对”
她泣不成声,在阵阵雷声的夜晚里,窗外大雨倾盆,乌云沉甸甸地压着天幕,同样也压着她的心。
厚重的冰凉水汽将她裹得严严实实密不透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