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子期走下楼梯,入眼的便是周廷萧手指间夹着一根细烟,他时不时吸上几口,再悠悠吐出白烟。钟子期看着他,一时竟说不出话,眼前这个人的身影与周廷琛是那样相似,他仍然记得周霆琛只要烦闷的时候或开心时都会抽上几口。
她不知道周廷萧也会抽烟,周廷萧抬起头看着钟子期迅速的按灭了烟头扔在垃圾桶里,才转过来说:“就起来了还挺早的。”
钟子期走下楼坐在他的对面,清脆的声音传入周廷萧的耳里。
“二叔,怎么我不知道你和小叔一样抽烟。”
他抬起头,陌生的看着她,阳光照射下来,落在她的发丝上,由黑变至金黄,明明坐在面前的还是那个心里毫无涟动的钟子期,可今天的她比以往带着一种与周廷琛相似的感觉,好像一眼就可看穿人心。
周廷萧棕色的瞳孔直盯着钟子期的蓝眸,才说:“不常抽,那是因为你说你不喜欢烟味。”
钟子期有些动容,两年前周霆琛刚走,那时她抗拒一切沾有周霆琛的东西,她当年也就随口一说,她不喜欢烟味,因为每次一看到烟,他就会想起小叔。所以那时周霆萧也从不在她面前抽烟,久而久之他以为他不会吸烟。
“子期,明天后你就成年了。”周廷萧沉默了一会儿,才说。
钟子期依然是没什么多余的表情,过了许久才说:“两年了,小叔也快回来了吧。”他不敢笃定周霆琛就是伯牙,但他宁愿他就是伯牙。
“嗯,周霆琛快回来了。”他眼神躲闪不敢直视钟子期,知道他有事情瞒着她,既然他不向自己提起,钟子期便也装作什么都不知情。提到周霆琛,她的神情柔和了下来,说的话连自己都没发觉的温柔。
“小叔终于快回来了,仿佛很久很久都没看到他了。”
周廷萧有些僵直说:“爷爷说的事情你考虑好了吗?”
钟子期凌厉的抬起,说出的话,让周廷萧硬生生震了一下,“周家的事跟我无关,小叔他也不想让我去换他的前程。”钟子期他相信,既然叔是伯牙,他就得相信他有那个能力去为他自己的前途与周老爷子抗衡。
钟子期又想起了周老爷子,脱口而出:“周老爷子他的真实姓名是什么?”
听见钟子期由最初的姥爷变了称呼,无奈的说:“爷爷的名字我们都不知道,我们不能问,因为这是爷爷的禁忌。”
钟子期侧的小脑袋,碧蓝的眼眸,比以往多了一丝凌厉,她站起来,直接准备上楼。
“子期,明天我们去看菩提树。”背后传来周廷霄的话语。
她眼里闪过一丝怀念,并没有停下脚步,只淡淡说了一声,好。
她不知道菩提树在哪个地方?小叔又在哪个地方?她不再迷惘,她想起了一切。却忘了一切,因为伯牙就是他的一切。是自己欠他的,这一世她想助他一切所要的一切所爱的。
周廷霄盯着她离去的地方,呢喃着:“只愿你在那里,看不到任何你不想见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