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徐坤走得很慢,也很沉稳。温灿灿想,这个人情欠大了……
她想说一句抱歉,让你忍着洁癖背我,可言语到了嘴边,却又莫名地说不出口,心跳得有些快,又仿佛与发烧无关。
会长同学一边昏沉一边纠结,从走廊纠结到了器材室,直到蔡徐坤把她放在软垫上。温灿灿下意识地缩紧了四肢,忽觉有什么东西兜头盖了下来,带着顾行舟干净的体息。
人情欠到这分上,会长同学终于绷不住了。
温灿灿谢……谢谢
她声音很低,极快地憋出这两个字,然后咳了一声,仿佛自己给自己找了个台阶…
温灿灿不过被关在这里,还是你的锅……
话一出口,她又有点后悔。
其实跳闸是意外啊,打扫本就是她分内的事。倒是他,如果不是等她,根本不会被困在这里。
温灿灿心虚地抿抿嘴,等着顾同学反击。
然而他沉默半晌,忽然淡淡回了一句…
蔡徐坤嗯,是我不好。
一时间,静谧和沉默将时间无限放缓。
他坐回墙下,两人都没有再说话,二十平方米的器材室,一个房间的两端。
仿佛彼此距离遥远,又从未离得如此之近。她被迫现出了从不示人的软弱,他不经意间泄露了含蓄而隐忍的……温柔。
这一瞬极致的暧昧中,她忽然想问很多问题,比如关于那颗痣,蔡徐坤,你小时候有没有见过我?
再比如你那天下的处分单,真的只是因为恐龙侠吗?
她半张脸掩在外套下面,顿了顿,半晌开口,却提起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
温灿灿你为什么不打球了…?
蔡徐坤微闭的双眼忽地睁开,眸光抬起。
温灿灿望着他,虽然只能看见他的轮廓,复又低声道:
温灿灿如果你想说是因为比赛受伤就不用回答了,我不信。
她声音低哑,却直接而清晰。
他没有回答,静默的时间有些长。
他没有回答,静默的时间有些长。羽毛球社的社长,有一天忽然不再打球,不曾说出来,就表示他并不想告诉别人。
温灿灿一直觉得事不关己,却自从发觉的一刻起,便鬼使神差地有些在意,连她自己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沉默无声,又隐含着波涛暗涌。
就在她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蔡徐坤忽然开口了。
蔡徐坤的确是因为受伤。只不过那次受伤,不是意外。
他淡淡道…
接下来,会长同学听到了一个极其精彩的羽毛球版甄嬛传。
羽毛球社团曾经有一个王师兄,球打得很好,为人友善开朗,曾是下一届社长的储备人选,与蔡徐坤关系不错。他毕业前,与蔡徐坤一起参加了省级联赛的选拔赛,两人都很厉害地打进了前五,然后不可避免地成了对手,那场比赛十分激烈,蔡徐坤微占上风,不过第二局快结束的时候,他的脚受伤了。
王师兄自然晋级,拥有了省级联赛的名额,毕业后就深造去了。临行前他给蔡徐坤发了一条微信:这次选拔赛我等了很久,也是我大学生涯最后一次机会,我并不希望对手是你,但无论如何都要赢。蔡徐坤,你出身这么好,要什么都有,何必一定要跟我争?
蔡徐坤没有回复,只是扔掉了那双藏了玻璃碴的运动鞋。
他的声音是一贯的清冷淡漠,仿佛并不怎么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