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暗暗施法,小骨即刻便在我怀中昏睡了过去。苦笑着亲吻她鬓角,紧紧地环住她软下来的身体,恨不得将她揉入我身体里,填补内心缺失的那一半。
小骨,等你想起了一切,一定会鄙夷我的吧?
我知道这一天终会来临,但可不可以迟点再来呢?让我们再有多一点时间弥补从前的遗憾,让我们能完完整整地拥有彼此……
小骨,原谅我。
略微感知,南弦月已经近在咫尺。未多时,门外便传来了拐杖叩击地面的声音和缓慢的脚步声。
“咚咚咚”的叩门声不紧不慢,我的心却跳动得异常的剧烈——他果然还是来了!
好!既然他找上门来,我且看看他究竟想做什么!
我将小骨放回床榻上,仔细改好被子。叩门声再次传来,还伴随着南弦月熟悉的嗓音:“墨公子,江姑娘,你们在吗?”
我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犹豫了一下,还是走过去将门打开。那不速之客正拄着拐杖立在面前等我,见我出来便迫不及待地迎了上来,拱手见礼:“墨公子好。”
我并未回礼,而是面无表情地问:“你来做什么?”
南弦月似乎并未听出我语气中的不善,仍然满脸堆笑,拱手道:“墨公子,其实我有事相求。”
有事想求?
出乎意料的话让我疑窦丛生:莫非,他并没有认出我们?
我沉吟了片刻,不动声色地问道:“什么事?”
南弦月听到这话,没来由地得寸进尺起来:“说来话长,我们可以进去说吗?是了,怎么不见江姑娘?”说罢,他居然好奇地想前往屋内张望。
我迅速用身体一挡,面色冷淡地拒绝他道:“她已经休息了,有什么话就在门外说吧。”
南弦月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失望,但他没有坚持,很配合地后退了几步,赔笑道:“既然如此,我还是不进去地好……”
就是这一丝常人不易察觉的失望,解开了我心里所有的疑惑——纵使已经与凡人无异,但区区易容法术如何能瞒得过曾经的七杀圣君和妖神?
该来的,果然还是来了吗?
我突然感到一阵无力:小骨,我该怎么办?
南弦月不等我发话,已经自顾自地开始说起他的事来:“事情是这样的……”他将始末徐徐道来:“我云游四方,悬壶济世,为的一来增长见闻,二来……便是要寻访故人。”
寻访故人?我屏住呼吸,藏在衣袖中的双手已然悄悄紧握成拳。
无需多问,他要找的人,肯定就是小骨。
南弦月顿了顿,略带惆怅地叹了口气:“我已寻找数年,人单力薄。看二位也是走南闯北之二,所以厚颜相求……”
寻访了数年?呵呵。
花千骨啊花千骨,对你有执念的人还真是不少。东方彧卿、杀阡陌、孟玄朗,还有眼前的这个南弦月。你到底有什么好呢?身边的男人一个又一个,还统统放不下你。而我,是天底下最可怜的那一个……
花千骨,你什么时候才能明白?
我垂下双眸,克制住内心的颤抖。即便已经有了明确的答案,卑微的侥幸依旧存在于我的心里,我哑声问道:“她是谁?”
明明是合情合理的询问,气氛却陡然变得凝重无比。
那郎中闻言,仰起头望了一眼天边的即将落下的红日,继而将目光缓缓地移向我身后的门,仿佛要穿透它见到自己舍不下的一切,带有擦伤的脸上写满了对往事的无奈和心痛——
“是我的结拜义姐。她对我有救命之恩,我本应当知恩图报,不料却因我少不更事,连累她蒙冤受难,下落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