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君荷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叶府,只是感觉到自己浑身乏力,看什么都是昏暗的,尤其是心口窝,阵阵绞心的滋味让她特别难受。唯一的不同就是回家的路熟记于心。自己已经记不清走过多少次,再也不会像三年前那样迷路,自己也不再是曾经那个豆蔻年华懵懂的小女生。
翠儿见小姐从外面回来,面容憔悴。上前扶了小姐一把,叶君荷摆了摆手“我没事”
“今天已经是三年零一个月了,小姐,他还是没有出现吗。”
叶君荷笑了笑“可能他已经把我忘了吧,爹常给我说,天下男儿多半负心,这回我总算相信了。”
翠儿从十岁就进叶府,一步不离地伺候了叶君荷整整八年。算起来,两人年龄相仿,若不是主仆关系,更像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知己。可是翠儿从未与男儿谈情说爱,更别说与男儿牵手亲吻定情,对男女之事当然不如叶君荷明白。
翠儿安慰叶君荷道“小姐,会不会羽公子遇上什么事,一时抽不开身来见你。”
叶君荷摇摇头“他一向是遵守诺言的人,从不失信。我太了解他,这一次,如果说他不想见我,我再等三年,他也未必会出现。”
“那怎么办,小姐,今天张大人家二公子又来向老爷商议亲事,如果羽公子再不来向你提亲,老爷会不会把你许配给张二公子呢。”
“张大人?哪个张大人。”
“京城守卫大营张千总大人,听说叫张西联。”
叶君荷吁了一口,“好在是正五品武官,不然我爹根本没有商量的权力。”
“那不是要比咋们老爷官阶低。”
“可是他毕竟是京城的人,又手握兵权,我爹虽是一方大员,却不得不听命朝廷。”
翠儿道“不过我听叶府里的人说,张二公子长得风流潇洒,面容挺英俊,有他父亲的风范”。
“本姑娘还不想嫁,他长得好不好看与我何干。不行,我得找爹说去。”
翠儿以为叶君荷生了气,忙小心翼翼道“小姐生气了吗,我只是听人而言说说,也没见过那人,更知道小姐早有心上人,肯定不会喜欢张家二公子。”
叶君荷笑了笑“你这丫头,什么心事都瞒不过你。要是生母还在多好,肯定为我做主。”
翠儿嘴上不便多说,她心里清楚叶君荷生母在她五岁那年便因病离世,后来叶天陶纳了两房妾,一房进屋多年未产子被叶天陶休了,二房生有一子名叫叶从新,比叶君荷整整小六岁,叶从新八岁的时候便被叶天陶送到京城学府念书,一年才接回叶府一次,叶从新生母不喜欢儿子离得太远又一年才被送回来一次,最近去了京城看望儿子。
傍晚,饭桌上,人员不多,叶天陶一言不发,只顾着向女儿碗里夹菜。叶君荷眼看着自己父亲渐渐老去,家中又没个时时陪他的人,心里阵阵热流涌动、说不出有种心酸。
“爹,最近公事多吗,你好像都瘦了,别顾着帮我夹菜,你也要多吃点。”
“荷儿,爹自己知道吃。最近公事缠身,江北兴起一股乱匪,自称做什么义军,把父亲扰得心烦。”
“平乱的事朝廷不是有武将和军队吗,与你何干”
“现在那些武将中看不中用,朝廷派上去的节节败退,现在反倒来向我借兵,我城里总共就一千守卫兵,哪有什么兵借给他们。”
叶君荷也担心起来“哎。”
叶天陶见女儿讨论起自己的公事,便说“不说公事了,荷儿,我有件事正要和你说。”
“爹,是不是女儿的终身大事。”
“你怎么知道。”
“我猜的,都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可是女儿现在说小不小、说大不大,暂且不想嫁,女儿只想一心陪在爹身边。”
叶天陶放下了碗筷,“我都还没说,你就知道我要把你嫁了出去吗?”
“那爹的意思是?”
“京城张千总家二公子不知道从哪里得知我儿相貌非凡、国色天香,已经到府上就提亲一事商议了两回,被我借故推脱了。不过,张家公子似乎没有放手的意思,所以,现在这个事也是我头痛的事情。”
“管他什么张公子、王公子,只有爹不答应,他来十趟也没用。还是爹爹懂女儿、爱女儿。”叶君荷头一次在家里如此开心的笑了出来。
叶天陶见状,皱眉也跟着舒展,长长的吁了一口气,“恩,时间不早了,你先回寝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