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鬓从远方打了电话过来,"到这边来旅行么,净蝉?我们这边的桃花都开了,放眼望去漫山遍野都
是……"我拿着话简静静地听她说着,心里却浮现起那个熟悉的身影来。
桃花呵!
美术系的学生,往往生活在两个极点上,不是忙的灵魂出窍,就是闲的失去目标。而那天,我正好
处在后一种状态下。
捧着一堆宋代花鸟的画册匆匆走过校园,在路过教学楼门前的花坛时我停下了脚步,只看到又有校工在整理里面的花草了,拿来了许多新的树苗打算移栽的样子。也不
知道我们的学校是怎么想的,三天两头地折腾这花坛。
一株桃树被连根拔了出来放在一边,看上去可怜兮兮的。我不知道那些被換下来的花木最终下场是什么,但直觉告诉我比肥料池是好不了多少的。
或许真的是太闲了吧,生性害羞的我那时居然跑过去和那个校工说,问他能不能把这棵桃树卖给我,并掏出了当时身上仅有的五十元钱。
连犹豫都没有他就答应了,看来这些可怜的植物最后真的是被当作垃圾处理的。
我并非头脑发热才那么做的,事实上家住在别墅区里,本来就有房子旁边的空地可以让我种树,只不过我一直都没想到要种什么而已。不过现在决定了,就种桃树吧。随随便便地挖了个坑,随随便便地就种下了,然后
盖上土,也不知道踩严实了没有,我毕竟不是园艺的行家,也不是非得把它种活不可,所以我想,到底会变
成什么样子,就看这棵树自己的造化了!
而看着窗外它东倒西歪的样子,我忍不住想,如果这棵树和其他树是一样的话,大概是活不了多久的了。
不过事实证明,它是和其他树完全不一样的。它在我家的园子里落户的当晚,我做了一个梦,梦里,有一个穿着红衣的小孩跑进了我的房间,然后
我看着他一点点地长大…
“抱歉,请问你醒了吗?”睁开眼的时候发现外面天已经亮了,而且阳光明媚,本来打算睡个懒觉的我看来已经实现了这一计划。
但是突然发现问题有些不对,我一下子坐起身,愣愣地看着前方正坐在沙发上的那个不速之客。
他是谁啊?如果说是小偷或者其他类型的不法分子的话,那么……穿的未免太搞笑了些。
红色的长袍,是用盘扣系着的那种。居然还留了长发,比较让我不能接受的是那头长发还乌黑的到家,刚好用来衬托我的满头稻草。
“请问你是谁?”房东?不会,这房子是老爸买下来的。查户口的?也不像!
还是他自己给出了答案,“我是灵兆。"
“灵兆?我伸手挠了挠头,怀疑自己是不是还在做梦,“灵兆是谁?"
他露出了苦笑的神情,“真过分,昨天不是你把我带到这里来的吗?”
“啊?”我暗自掐了自己一下,确定不是做梦后开始回想昨天的事情,全部过滤了一遍之后,我摇了摇头,“抱歉…"
这次的反应改成了哭笑不得,他伸手指着窗外,“不是你把我带到院子里的吗?我原来住在学校的花坛里。"
“呃?”被他这么一解释我又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那么说,你是……"
这次他终于笑了,“对啊,我就是那棵桃树…准确的说我是桃树精,你好……谢谢你昨天救了我,不然那个大胡子肯定会把我丢进肥料池里。”
我想起来了,昨天那个校工的确是有留络腮胡子来着,不过我仍旧没有能够镇定到若无其事地接受这件事,我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