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节分明的手指饶有兴致的玩弄着耳边直长的黑发,目睹一切的骨渺幽轻轻闭上眼,神情依旧漠然。
爱欲之人犹如执炬,逆风而行,必有烧手之患,这句话说的一点都没错呢……
耳畔传来一阵刺耳的喧嚷,像是被人故意放大了音量。
“澄清大会?嗤,说得好听,我看不过就是想掩盖季里尘见死不救的事实!”
“不懂他怎么想的,不知道叶月稡会游泳?就算被水草缠住,也没有秦笒夕紧急啊,听说那女生可是一点水性也不识!”
离骨渺幽最近的几个抱团坐在一起的学生你一言我一语的议论着,这时的露天会场上基本已座无虚席,不止是他们,几乎所有学生都将全部焦点转移在这件事上,人群像被解了嘴上绳的只只鹦鹉,嘴巴不停的翕动着,可话传的一多,就极容易变为惹人厌恶的谣言。
“哎,听说那女生死了耶!”
“真的假的?好可怕!”
此刻的骨渺幽心头踏过十万只羊驼。
真想把这群人的嘴给堵上……
她眉头轻拧,眼神颇显愠意,发丝在空气中缭绕,似风吹起的绫罗绸缎。
一小群穿着胡哨人忽然朝骨渺幽走来。
“真担心你会原地爆炸啊……”
略显嘲讽的语气让骨渺幽眼睛一眯,她慵懒的转动着眼珠子,朝声音的主人轻轻一瞥。
两三个爱惹事的小女生罢了。
她不屑于给出更多的反应。
“你!你那是什么眼神?看不起你奶奶我是吧?!”
领头说话的那人显然被骨渺幽的举止给惹恼了,食指无礼的朝着她破口大骂,另几个女生则嬉笑着应和。
“秦笒夕不在,我看你拿什么资本跟我们搞!”
“听说她快死了耶,真是恶人有恶报呀……”
“那可不是!你还想在我面前拽?你现在拽给我看看啊?”
领头女生粗暴的用手使劲推向骨渺幽的肩膀,使她随即因重心不稳而抓住了椅子一侧,浓黑的长发拂过泛白的脸颊,她咬牙,却没有还手的意思。
“嗤,瞧她那样,当个花瓶最合适!”
女生尖锐的讽笑,看骨渺幽一副默默承受的样子,她们颇感愉悦的将所有对她的不满给一一发泄出来,趁着会场还算喧闹,不容易被人注意到,持续刷新着骨渺幽对脏话认识的下线。
若不是广播对澄清大会正式召开的提醒,这群人怕是要没完没了直接带着骨渺幽小巷子走起。
“请大家安静下来,大会已经开始了。”一男老师拿着话筒维持着会场的秩序。
搭建好的会台上摆着一排的椅凳,那是给校长和学校高层管理以及几个上面来的领导坐的,接着主持人几乎完全照搬报纸上给出的事故说明,却唯独刻意忽略了救人的先后,及对颇识水性的叶月稡被水草缠住脚踝的解释,而后用笑颜夸赞着叶月稡和季里尘两人。
“我还是觉得假假的,像个阴谋。”
“这算啥澄清,事件重述大会?无聊。”
质疑声再一次传开,声音尽数钻到台上人的耳朵里去,主持人强稳着样子继续夸赞着,却也只是越洗越污。
台后,叶月稡和季里尘相隔甚远的站着,现在的他们像是被一群老鹰顶上的猎物,无处可避,若是举止过密,就会有人说他们串通,若是过于疏远,又会有人说他们不像救与被救的关系,这真是叫人难以把控。
“要是再让我选一次……”
季里尘背靠着一根台架,神色有些忧愁和疲惫,削瘦的身体在风中如一根挺立的青竹,他的声音不带太多起伏和波动,就这么轻飘飘的传入叶月稡的耳朵里。
“你还是会选择先救我……”
叶月稡苦笑,高翘的马尾失去了原有的精神,瓷白精致的脸上泛出带着无奈韵味的悲伤。
“嗯……我只有你了……”
季里尘语调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