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唐真成刚吃罢早饭就听到敲门声。打开门,见到两位陌生女子。
“你就唐真成师傅吧?”年长的女子首先开口问。
“是,我是。”唐真成打量着年轻女子问:“你就是沙莉?”
“嗯。唐叔叔好!”
“请进,请进。”唐真成连忙往门边让,“昨天晚上,高远送我女儿回来的时候,他跟我说起过你……唉……”
三人落座后,年长的女子自我介绍说:“我叫石涛,是沙莉的母亲。今天呢,是高远托我来拜访您,把他和沙莉的事说清楚一下。”
“你看,你看,还要给你们添麻烦。这孩子,高远昨天跟她说已经有女朋友了,她偏不信,唉……”唐真成很无奈的样子,摇着头。他站起身,说:“婉琴还没起床呢,昨晚哭得一塌糊涂……你们坐一会,我去叫她。”
唐真成敲婉琴的房门,叫唤:“婉琴,婉琴,客人来啦!……”
过了一会,唐婉琴穿着睡衣走进客厅。
她眼睛红肿,形容憔悴,披头散发,但看起来非常冷静。
她充满敌意地看一眼端坐在沙发上的沙莉,然后瞄一下旁边的石涛,走到对面的沙发上坐下,又飞快地扫视一下沙莉,轻声问道:“你们领了结婚证?”
“是的。准备下个月结婚。”沙莉坦率地回答,向婉琴投去探询的目光。
婉琴埋下头,无语。
“唉,这事怨我。我不懂得年轻人的感情……我不该拆散他们……我害苦了女儿。要知道这样,打死我也不会管他们的事……” 唐真成显得十分后悔,他坐到饭桌旁的靠背椅上,怜爱地望着女儿,眼里含着泪花。
石涛问:“这一年来,她都没有结识新的男朋友?”
“我托人给她介绍过三个对象,各方面条件都很不错的,可是,我这女儿,死脑筋呀!她一个也没相中,一直认为高远会回来找她,我真没办法呀!……当初,我真不应该嫌贫爱富……”他看一眼沙莉,问:“他们结婚,买了新房子?”
石涛笑了一下,说:“他们是租房子结婚。现在房价太高,我们家的经济也不是很宽裕。我女儿既然同意和高远租房结婚,我们做父母的也没有什么可说的。现在,我只要女儿开心就行了。”
“那是,那是。”唐真成十分赞同地点着头,接着又是唉声叹气,“我以前是错了。我真的不懂现在年轻人的感情……”
“是啊,现在的年轻人,可不比我们那时候。”石涛看了看婉琴,她仍旧低头不语,接着说:“我女儿也失恋过,就在她认识高远之前的那段日子。看她失魂落魄的样子,我心里真是难受啊……”
“你认识高远有多久?”唐婉琴突然抬起头问沙莉。
“一年多。”沙莉感觉有点怪,她分明是在明知故问。
婉琴轻笑一下,说:“我在大二的时候就认识高远,大三的时候,我和他就在一起了。”她停顿一下,眼光始终没有离开沙莉的脸,问:“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沙莉一脸茫然,眨着眼,摇头。
“高远是我的,他早就是我的。……你,退出。”
婉琴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在座的人都震惊了。
没料到婉琴还是不肯放手。石涛呆呆地望着她,不知该说什么好。
“不,这绝对不可能!”沙莉语气坚决,不容人反驳。
“为什么不可能?没有什么不可能的。不就是一张结婚证吗?明天就可以办离婚的,不是吗?”婉琴死盯着沙莉脸,表情异样。
“真是个痴情的女子!”石涛心想,她同情地看着婉琴,说:“唐姑娘,你要他们离婚是不能够的……”
“为什么?他们才认识一年啊。而我,整整四年的感情,谁重?谁轻?不是明摆着吗?”婉琴直视着石涛说,尽管她身体虚弱,语气不重,但那种不顾一切的神情,却不能不令石涛畏缩了一下。
石涛避开婉琴的目光,低头沉吟一会,说:“你知道他们为什么要急着结婚吗?因为我女儿已经有了四个月的身孕。”
婉琴呆住了。好一会才看沙莉,看着她的腹部,摇头说:“不,不,这不是真的,你骗我……”
“是真的。”沙莉说着从挎包里取出一张单据,“这是医院的化验单。”
婉琴接过来,展开看。化验单在她手里颤抖着。
“不,我不……”婉琴低语两声,身子一歪,倒在沙发上晕瘚过去……
两个月后。
唐婉琴在外地找了一份工作,她想换个生活环境。
唐真成受女儿之托去了高远和沙莉的家,将那个易拉罐拉环和三万多元现金交还给高远。这三万多元就是“筑巢计划”中属于高远的那部分。高远收下了拉环,却无论如何不肯收钱。他说这些钱本来就是为婉琴存的,不会再拿回来。唐真成只好把钱带回家,准备等女儿回来时由她亲自处理。
一天,高远在网上看到了唐婉琴。她已是动物保护者协会中的一员,活跃在东南沿海地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