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高远第九次约沙莉来“金沙滩”。
“金沙滩”是城西的一个露天休闲场所。沙河在这里拐了个弯之后横穿市区。原来天然形成的一大片沙滩,在改革开放初年,被急功近利的人们掏空了,现在能看到的是不足一千平米的人造沙滩。夏、秋两季到此游玩休闲的人比较多。
“你找的那家制药公司怎样啊?”沙莉把泳帽往下拉了拉。
“待遇还可以。不过,有时要上夜班。”高远踩着水说。
沙莉划水靠过去:“你帮我问问。我也想去那儿工作。”
“你去那儿挺屈才的。你熟人多,找个好点的单位吧。”高远笑着说。
“大学毕业后,我还没就业呢。原先,父母托人给我找了个单位,因为宇宏的事,我没心情做。”沙莉划水调整方向,与高远面对着,“现在,想和你在一起……”
“在一起工作?一起生活?”高远看着她的双眼。
沙莉大胆地迎着他的目光,点头道:“嗯。”
又是一个双休日,唐婉琴牵着嘟嘟进了凤凰山森林公园。这只流浪狗已被婉琴打理得乖巧可人。那天在街上喂它包子的时候,婉琴“嘟嘟”地叫唤它,后来就取名嘟嘟。它是一条黄毛狮子狗,婉琴有了它,不再寂寞。婉琴时不时地会对它倾诉内心的苦闷。尽管它听不懂。
凤凰山森林公园位于城南,此地树木茏葱,百鸟欢唱,是极佳的避暑胜地。在凤凰山半山腰上,有一条用鹅卵石铺就的环山道。每当婉唐走到这儿,就会想起高远。
两个月前,她和高远就在环山道上赤足行走、谈笑、嬉戏,历历在目,许许多多的欢歌笑语,仍在耳边回荡……
“高远,你在哪里?你怎么可以这样丢下我呀?”婉琴对着嘟嘟说。嘟嘟“汪汪”地叫了两声,要向前走。婉琴扯住牵绳问:“你说,高远去哪里了?你告诉我呀。”嘟嘟回头看她,摇了摇尾巴。
婉琴走到环山道旁的古樟树下,以前,她和高远常在这儿休息。有一次,高远打开易拉罐可乐递给她,她看着留在高远手指上的拉环说:“嘿!真像一枚戒子!”高远伸直了手说:“是很像。婉琴,将来我一定要送给你一枚钻戒。”婉琴一笑,说:“恐怕要等到猴年马月吧。”高远挠了挠头,俏皮地说:“我有个法子,可以让你马上戴上钻戒。”婉琴问:“什么法子呀?”高远说:“你闭上眼睛。”婉琴仰脸闭上眼。高远将易拉罐拉环从手指上退下来,说:“亲爱的,请伸出你的左手。”婉琴伸出左手。高远把拉环戴在她的中指上,并朝它吹一气,说:“见证奇迹的时刻到啦!”婉琴睁眼看时,只见手指上果然戴了一枚“钻戒”——易拉罐拉环在透过树缝的阳光里闪闪发亮,像极了!婉琴兴奋地叫起来:“啊!我戴钻戒啦!我有钻戒啦!”
现在想起这一幕,婉琴不由自主地伸手摸了摸挂在颈项的拉环。那天回到家里,婉琴舍不得扔它,因为,这是她第一次戴戒子,而且是心爱的高远亲手给她戴上的。尽管它在别人眼里一文不值,但在她眼里却是无价之宝。她把那个拉环用丝线穿着制成项链带上,一直珍藏着。
“高远,这一切难道你能忘记吗?还有我们的'筑巢计划',才刚刚开始呀!”
“筑巢计划”就是高远和婉琴一起制定的购房计划,这个计划的诞生,源于婉琴父亲提出来的对未来女婿的基本要求:必须有一套住房,而且要在城里。对高远来说,要达到这个目标,简直比登天还难。婉琴知道他有困难,便主动提出和他一起奋斗,齐心协力,争取用五年的时间,挣到购房的首付款,结婚后再逐步还清房贷。之后,他们专门办了一张储蓄卡,把节省下来的钱都存入这张卡中。到目前为止,卡里已有五万多元的存款。这张卡仍在婉琴保管着,所以,婉琴据此判断高远迟早会回来找她。这也是她始终对高远抱有一线希望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