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儿走了,这个家似乎恢复了平静,家里的口粮日渐减少。
满儿也回家吃饭了,大舅因病去世,舅妈无力照顾他还有两个自己的孩子。
因为本村没有学校,满儿要往返八里的路程去邻村上学,中午还要在学校吃饭。
庆阳送来的米面除了送给罗郎中的一些,也只留了一点将够温饱。
马氏又旧病复发,依然有空就去看大戏,庆生游手好闲,东奔西走,整天不着家。
这天满儿放学回家,刚进屋就从书包里拿出一个荞面馒头,“娘,给,这是俺们学校发的午饭。”
“你们不是每天一个么?你们能多拿一个麽?”蓉儿很奇怪地问道。
“这是他们剩下的,俺看没人要,就拿了一个。”满儿毫不在乎的说。
“什么?你自己拿的?没人知道?那不是偷么?”蓉儿大吼起来。
“什么偷啊,中午那一个我根本就没够吃,这个是俺舍不得吃给您拿回来的,不识好人心!”
“你竟然犟嘴!你没吃饱,那也不能够偷拿了知道么?从小不学好,由小变大。”蓉儿气的脸通红。
“不和你说了,说了你也不懂。”满儿一甩手,想往出走,蓉儿手里拿着盛饭的勺子,顺手打了过去嘴里还骂写“不学好的孩子,还想去哪耍?”
本想是吓唬吓唬满儿的,没想到一下子,夸在满儿的额头。
顿时血流如注,满头血淋淋,蓉儿慌了。“这可咋弄?咋弄?”
蓉儿拿了块布一个劲擦,血也一个劲流,弄得满手满地,都是红红的一片。
突然想起家里有酒来着就在婆婆那屋,婆婆没事的时候愿意喝两盅。
蓉儿三步并作两步,跑进马氏屋里,找到装酒的坛子,上去就舀了一勺。
倒进一个小碗,回来留用布沾上酒,直接擦在满儿的头上。
刚刚还能忍住不叫的满儿,这酒一擦,可了不得,疼的直咧嘴,哎呦哎呦,叫不停。
总算把血止住了,连累带吓的蓉儿,一下子瘫坐在凳子上,不会动弹了。
满儿也吓坏了“娘,俺知道错了,以后不在随便拿人家东西了,明天就送回去。”
“你要让娘省心,你爹不在家,你就是咱家的当家人,你要是不学好,小弟弟也会和你学的。”
“娘,俺知道错了,以后不会啦”满儿替娘擦去了眼泪。
马氏看戏回来,见酒坛被人打开,里面的酒还在,莫名其妙的自言自语“谁偷喝酒了呢?一定是该死的庆生。”
这庆生也两三天没回家了,马氏也懒得问,不成器的玩意儿,每天除了吃喝玩乐,还有正事可干么?
蓉儿这屋闹闹吵吵的,当然躲不过马氏的耳朵。
“这又是咋滴啦?孩子又犯啥错啊,吵吵吵,整天吵。” 马氏说着话一脚门里一脚门外,一眼见满儿头上缠着布条。
“这是咋着了,都出血了,谁给弄的?找他去,该死的,敢打到我们家人头上了,知不知道我们是军属,孩儿的爹是部队上的,当了大官的,谁家的?敢打咱家孩儿,看俺不撕烂他!”马氏吵着想跑出去骂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