蓉儿好感激,这时候有个人帮衬,多难得。她不知道这里面复杂的关系,知道对庆贺挺好的。尽管看出庆贺有点不待见她,可是在这危机时刻,有人在身边总比孤身一人,东躲西藏要好。
度过艰难的五天五夜,他们一同下山,这五天熬的人不人鬼不鬼的。
蓉儿告别大嫂说,要和家里人回家去,大嫂嘱咐了几句,娘没了,长嫂如母。
蓉儿感谢大嫂一路的照顾,和这位自称自己婆婆的马氏下山。
马氏年龄不算老,走路带风,领着满儿。一路小跑。
他们老少三代回到阔别已久的家,残垣断壁,凄凄惨惨,杂草丛生。
“多好的家。造成这样,这该死的小鬼子,把好好的家弄没了。”
“不怕,咱收拾收拾。” 蓉儿把孩子送到马氏手里,自己找了把镰刀。
动手割草,院子收拾出来了,又开始进屋打扫。
整整忙活到太阳落山。总算有点模样。可以点火做饭。
好在家里的暗层还有存粮,蓉儿熬了糊糊粥,一个是喂顺儿,大人也跟着喝点,解暂时的饥饿。
大人孩子走了一天了,这才歇歇脚,喝了点粥。
蓉儿给马氏收拾了一间屋子,“娘,你就将就着住着。好东西都没了,这是去年新棉花下来时做的新被子。里面是我织的粗布。”蓉儿难为情的解释着。
绸缎被子都没了,怕马氏嫌弃。
“哪的话?这就不错了,你那个兄弟不知道咋样了!” 蓉儿已经往出走了,没注意她说什么。
逃难那天庆生不知道跑哪去了,找了几圈没找到,“生死由命,随他去吧,该死谁都拦不住。”
砰砰砰,有人敲门。很急,听着不像是鬼子。
蓉儿是听不到,马氏很机灵,起床穿衣掌灯。
“谁呀?这么晚了,有事啊?” 马氏说着话,开了门!
“快点,大哥不行了。”一个人闯进来,还背着一个。
“哎呦,这俩人咋回事。家里没人看病了,不能进屋。”
马氏出去一看,一个黑影,在门前晃悠。
啪啪啪,那人先拍蓉儿的房门,想了想,进了马氏的屋子。
“这是谁呀,咋回事?”马氏跟进来,见那人把背上的人放下。
“啊,庆贺!”马氏惊呼。
只见庆贺两眼紧闭,脸色煞白,浑身发抖,不一会儿就蜷缩一团。
“他又发病了,我是他战友,刚从战场上下来,郭大夫突然发病。部队刚刚从这里路过,首长让我把他送回来。”这人自己倒了碗水,一口喝下。
“那咋办?我又不会看病!上哪找医生!”马氏急得手足无措。
“这里有点草药,是郭大夫之前给别人开的方子,就是熬这个喝的。你就先给熬着吧,好不好的就看他造化了。”那个人从兜里掏出一包干草。
“好好,我这就去。可不能有个好歹。老天爷保佑吧。”马氏祈祷着去熬药了。
这人一直望着蓉儿的屋子,那眼神,是期盼是爱怜。
他是王子龙,自从那次离开,随着一队人投奔了队伍。
不想和郭庆贺不期而遇,他没有过多介绍自己,直说是同乡。
庆贺也没有多想,同乡人很多,也记不住谁是谁。
不过王子龙总是在最需要的时候的出现在眼前,运送药品,运送粮油,出去找草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