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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氏企业的员工都说自家boss是个禁欲神仙,雪山顶上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高岭之花。
但沈梦却觉得这男人骨子里骚.浪的很。
一只正了衣冠的禽.兽。
食髓知味后,如豺狼虎豹。
……
窗外月明风清,树影婆娑。
室内滚烫旖旎,压抑颤栗。
折腾了许久后,深灰单调的床单上,年轻男人的身体抽搐摇晃,银边眼镜滚落到床底,手指攥着灰色布料微微发颤。
沈梦的脸埋在枕头里,大汗淋漓,他嗓子发哑,喘着气,闷闷的声音从枕头低下传出来:“好……好了、呃……没?”
尾音断断续续,艰难地表达出自己的拒绝。
江二爷动作微顿,恰好一颗豆大的汗珠从他下颌滑落,啪嗒一声落到沈梦背上。
他回答说:“快了。”
江文远回答的轻松,然而等真正结束,却是天际鱼肚翻白的时候。
也正是这时候,荣盛江旁边洒落几捧细灰,秃顶的中年男人穿着黑色大衣站在江水旁,隔着护栏,他把怀里骨灰盒里的细灰洒下去。
灰如尘,飘进江水里滚滚东流……
――他日浴火重归,我将得不老永生。
北方的雪柔而细腻,片片落在屋檐上,连绵成片,一眼望去全是白。
a大。
一个五官青涩的少年推开门,单手提着书包从学生宿舍出来,长款羽绒服加白色板鞋,肩膀上搭了一只耳机。
干净,斯文,秀气。
转眸间,有不经意流露出来的凉薄,神情冷淡。
他把书包背在背上,吹了口气,双手揣进羽绒服,很快下楼去了图书馆。
――这是张棉重生的第五个早上。
从刚开始的恍恍惚惚,像个疯子一样胡言乱语,到现在学会适应。
跌跌撞撞。
张棉终于认清现实,承认自己回到了大学时代,一个对他来说除了贫穷以外没有灾祸,没有痛苦的时代。
尽管父母已经沿着命运轨迹车祸离世,他重来一世依旧孤单。
两个月前的“张棉”用抚恤金操办完丧事,一个人来了这所陌生的大学。
大一新生迎新会那晚,“张棉”坐在马桶盖上,呆到晚会结束才回去。
父母意外离世对“他”来说打击太大,前世稚嫩的“张棉”还不能够独自承受这份伤痛。
但这对十年后的张棉来说,时间已经帮他冲淡了一切。
……
冬阳徐徐升起,瘦腰长腿的高个少年温完书从图书馆出来的时候已经接近晌午了,他刚跨下阶梯,就有人给他来打电话。
室友大大咧咧的嗓音从手机那边传过来,说是要约他下午一起打网球。
张棉听着,仿若隔世,目光微涣。
眼前两幅画面错综交杂,一副是少年时代的平淡温馨,一副是精神疗养院里的病态疯魔。
沉默良久,直到电话那头的室友连叫好几声,张棉才回过声,再开口时,喉头竟有几分哽咽,他压下那股令人窒息的空洞和迷茫,声线几不可查地颤抖,回答说:
“好……我下午就去。”
室友似乎愉悦,干脆利落地报了个地名。
张棉挂断手机,抬手压了压自己的胸口,等波涛汹涌的思绪平息后,他抬起头,目光猝不及防地和迎面几个人相撞。
三男两女,走在最中间的那个戴着鸭舌帽,帽沿下压,只露出线条流畅的下颌,穿着驼色大衣和休闲裤,缓步走来时,两条笔直的腿交叠又展开。
其中一个短发女生在看见张棉时显得很惊讶,捂唇轻呼:“张棉?你怎么在这儿!”
她说完,似乎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下意识看了看那个戴着鸭舌帽的男人。
前阵子,有人把张棉高中写的情书拍照发到校园网上,一个刚入大一的小透明因为这几封情书在a大小火了一把。
告白对象正是张棉的高中学长,比张棉大了两届,是风靡整个a大的男神和金融系高才生。
情书被曝光时a大还在放暑假,“张棉”父母旅游结束正准备回来。
“张棉”知道这件事情时是父母意外死亡,a大开学的两周后,那时的“他”承受着亲人离世的痛苦,面对周围无孔不入的流言蜚语,“他”选择了麻木和冷漠。
偶尔,会有不认识的恶劣男生开玩笑问他:“听说你喜欢男人,要不也给我写封情书,我考虑考虑呗?”
……
张棉回想起前世的事情,忍不住轻轻扬起唇,似笑非笑。他对短发女生的惊讶和好奇不以为然,平淡地对她点了点头,迈步离开。
还来不及走远,身后传来隐隐约约的交谈声,几道声音互相穿插着,带着明显的揶揄。
“周恒,刚刚那人就是之前被爆出来的那个……”
“叫什么名字来着?”
“贴子里说人家高中就喜欢你了……你就没什么感觉吗?”
“阿恒,可以啊,迷倒学校一大片妹子不说,连男人也不放过。”
“……我说,你不会还不认识他吧?”
……
同伴的调侃声不绝于耳。
男人顿步,微微侧首,帽沿后那双眼睛抬起来,目光落在少年远去的背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