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爷。”张云雷一下场九涵走了过来,一手扶着他,一手端着刚泡好的浓茶。
“暮安呢?”张云雷刚才还看到杨暮安在帘子后面等他,可一下场人就没了。
往出走就看到了杨暮安站在走廊的画前,许是看得入迷了,连张云雷走近都没发觉。
“想什么呢?”张云雷摸摸她的头。
“在等你。”杨暮安转过身上前环住他的腰冲他笑着,连语调都带着点撒娇的意味。张云雷很是受用,食指弯曲刮刮她的鼻尖,任由她抱着。
回到后台正巧碰上孟鹤堂和周九良,张云雷从周九良怀里拿过三弦,转身递给杨暮安。
“弹来听听。”
“暮安你还会三弦啊?”孟鹤堂略带惊讶的问。
“小时候辫儿哥教的,弹得也不是很好啦。”
杨暮安这话倒是诚实的很,小时候是张云雷手把手教她,后来张云雷离开之后她倒是没松懈,但是终究是跟在师父身边儿学得不一样。
“来吧,弹给我听听。”
杨暮安知道逃不过去了,只好坐下来给弹了一曲小时候张云雷只教了一半的《十八板》,好在她记谱子的能力强,弹得还算顺利。
一曲终了,周九良惊讶的问道:“你真的只是跟辫儿哥学的,以后再没找过其他老师?”
杨暮安点点头,“怎么了吗?”
周九良满脸的不可置信,张云雷略带骄傲的笑了笑,摸摸她的头。
“弹得还可以,继续努力。”
返场杨暮安没跟着去,自己在后台等着大家结束。
杨暮安收到了林安生发来的彩排的视频,明天就是安生的告别演出了,她们俩已经在团里待了五年,这一走还真是有些舍不得。
林安生给杨暮安发微信说明早来接她,杨暮安回复了个好,接着就关了手机。
俩人在一起,安生总是话多的那个,倒不是真的贫嘴,而是暮安不爱说话,心里爱藏事儿,跟谁都不说。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杨暮安九岁,林安生十一岁。
林安生的师父是有名的评剧表演艺术家:秦笙。因为秦笙和白秋的关系,安生从小就在被安排在话剧社,后来就顺理成章的在话剧社演出,虽然不是什么主要人物,但也有那么一两句台词,主要是为了锻炼。
有这么一天演出结束,眼尖的林安生就发现了观众散场之后蹲在角落里哭的杨暮安,小孩子的好奇心总是很大,便走上前轻轻拍拍她的肩膀。
“你怎么啦?”
那是张云雷走后的第三个月,杨暮安走进了剧场,他的辫儿哥哥应该也是现在这样的舞台上吧。那会儿还小,对谁也没有防备。
“我……我想我的辫儿哥哥了……”
“你先别哭……那你的辫儿哥哥在哪啊,我带你去找他。”
杨暮安听到这话哭的更凶了:“找不到了,他不要我了。”
林安生也急了,只能先哄着她:“你别哭,辫儿哥哥不在,安生姐姐陪你玩。”
任由着林安生把她领到话剧社的后台,在后台杨暮安认识了阮初璇和陆然,俩人也都是秦笙的徒弟,几个人年龄差不多,阮初璇最大,杨暮安最小,相差不超过四岁。
一开始,杨暮安每场都来看话剧,每天都来找安生。到后来白秋老师发现了她,领给秦笙瞧,秦笙瞧这丫头倒是很有灵气。
“你都会什么呀?”
“我……我会打快板……”
“快板?”
“……嗯。”
“那你给我打一段儿呗。”
尽管杨暮安好奇面前的这个男人要干什么,但还是给他打了一段,从小学的倒是得心应手。
“这小丫头挺有意思。”
秦笙不知从哪儿得知杨暮安原先是郭德纲的徒弟,电话打了过去听完郭德纲说清事情的来龙去脉,俩人眼光一样都觉得杨暮安是个有能力的。如此一来,郭德纲也是同意了让秦笙带着教,只不过不必像对其他徒弟那么费心。
自此,杨暮安就留在了这儿,四个孩子年龄差不了多少,总在一起闹,就这么过了六年。
白秋很喜欢杨暮安,在她的印象里,杨暮安会的多,乖的狠。从来都说什么是什么,绝不反驳。杨暮安不像别的小孩子会哭会闹会偷懒,白秋给她布置再难的任务,她都不会耍赖,而且完成的很出色。
第一次上台是在十二岁的时候,面对台底下满满的观众她也没怯场,那股子从容就像老艺术家似的。
照白秋说,杨暮安就是为舞台而生的。
再后来,秦笙便领着她去参加评剧院的演出,时常在他的节目里客串个小角色,评剧院的好多演员都觉得杨暮安天赋极高,是个可塑之才。
跟着秦笙的这几年杨暮安进步了很多,到了她十三岁的时候就已经是个小角儿了。单说这唱,京评梆曲,各种曲风各种路数,全都不在话下。单拎这京剧,剩下那几个轮番,都不一定唱得过她。
自打十二岁的时候寻了老师学习小提琴,杨暮安算是打开了乐器的闸门,管他中国的外国的,拿来也都能摆弄两下。
都说是难得一见的奇才,只怕这个中滋味也就只有自己清楚。
(文中出现的秦笙白秋等皆为虚拟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