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贼窝里,轩丘婧宸慵懒的斜躺在虎皮大王椅上,嘴角带着一抹玩味的轻笑,邪肆的眼尾一扫,底下的喽啰们纷纷哆嗦着双腿。
大络腮胡子端正的坐在下首,微微紧张的揉捏着自己的手谄媚的笑着,言辞真切的恳求道:“女侠,您看我们也没有劫持那支仪仗队伍,也没有伤害那个少年,还将他好好的养在山里,给条活路好吗?”
“你这山里环境挺好,绿荫环绕,泉水叮咚,花开迤逦,毫无闷热之感,想来应是个冬暖夏凉之地。”
大络腮胡子疑惑的朝她看过来,小而有神的双眼里一抹精光稍纵即逝。
“女侠待如何?”
让你得了便宜还卖乖,不把你弄到赔了夫人又折兵的惨状,我就不是轩丘婧宸。
娇俏明媚的脸上带着十分诡异的笑,这是实施她小小“阴谋”的时候了。
二人就这么一直互相盯着看,谁也没让谁,气氛一时剑拔弩张起来,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本女侠想将此地收为己用,改造为一处超水准的避暑山庄。”轩丘婧宸面上一副神往之色,双手握拳重重的锤了一下桌面。
“咔嚓!啪嗒!”
众人眼睁睁的看着轩丘婧宸面前,由上好紫铁杉精致而成的桌子轰然破碎成粉末,一个个都愣怔而害怕的吞了吞口水,心道:那小小的粉拳居然有如此强悍的爆发力,若是锤在他们的身上,想来那滋味应是十分的酸爽。
她也惊讶的身子一顿,她何时如此厉害了?摸了摸双拳,似乎都不怎么痛,只是锤击之处稍稍变红。
就这样,在轩丘婧宸的“武力震慑”下,这座山终究还是归她所有,绝对实力面前,你再怎么挣扎也是在做无用功。
轩丘婧宸走到会客厅的右侧,摸了摸那墙上绘制得十分逼真的一幅字画,只见其上提草:
花瓣尤人驻根半生,杨风而起,飘落一浮叶,流漾半青萍。
这似乎就是人生的真实写照,灵魂未能安定之处,那必然就不是一个人叶落归根的停驻点,无论何时何地,人的灵魂总是幽幽的飘荡在、流连在曾经频频回首之地,那或是伤心之地或是快乐之所,怀着渴盼、挽留的种种不舍……
轩丘婧宸从会客厅走出,顺着山势,来到一处山花开得异常烂漫的花谷里,看着静静流淌的泉水,感受着四处的静谧和谐的窸窸窣窣声音,那是自然的回响,是生命的律动。
忽然一阵清凉的风徐徐而来,掀起的片片花瓣漫天成雨,扑簌簌飘落在水里,有的则落在她的肩上发上,而另一些则随风而行,开始了一场没有归途的旅行。
白玉纤指伸出,接住一片正在往下旋转的紫色花瓣,轻嗅了嗅,淡淡的花香幽幽的传过鼻尖,沁人脾肺。
指尖摩挲着手里的花瓣,一阵轻悸从心底涌了上来,山谷里的花总是开的那么轰轰烈烈,败得如此随性自由,洒脱不已。
不禁心生羡慕之感。
突然,身后一脚步声轻轻响起,随之而来的是一把架在她脖子上明晃晃的大刀,发出森冷的气息。
轩丘婧宸也不动作,只是细嫩的指尖掠过刀锋,丹唇轻启“这刀倒是挺锋利的,不过用在我身上……似乎还不够格!”
随着最后一个字音消失,轩丘婧宸反手推刃,一个瞬转便到了五米开外。
“你这反应也太慢了,想杀我再去练个几年吧。”
轩丘婧宸转首,笑吟吟的弯了弯眸子,小巧而红润的薄唇恰到好处的咧开,如子夜的昙花一般,绽放芳华。
大络腮胡子羞赧一笑,颇为不好意思的收了收别再背后的自家宝刀,挠头道:“这不是好奇女侠的功夫路数嘛,脑子不太好使,又不好意思跟女侠你提,只好来此一招,还望女侠莫怪才是。”
轩丘婧宸也不是睚眦必报的气量狭小之人,当然,那是对没惹到她的人而言。
“哦,我的功夫自成一派,你没见过,好奇也情有可原,怎么?想学?”斜眼一挑,捋了捋垂在胸前的青丝,转过身去,继续看着泉水里飘荡浮沉的花瓣。
闻言,大络腮胡子偏黄的瞳孔里射出惊讶以及狂喜的光,脸上的呆滞神情似乎在说:真的可以吗?我不是在做梦?而后,轩丘婧宸瞥到,他悄咪咪的掐了一把大腿,瞬间疼得那浓墨般的眉毛欲皱不皱,强忍着疼痛,那模样很是搞笑。
“真想学呀?那可是有条件滴。这山这人以后都归我管,如何?”她背对着大络腮胡子,明媚的脸上闪过狡黠的笑,那双灵动的黑眸精光闪逝。
“不行!大哥,你苦心经营煞封山多年,怎忍心将它拱手让人,何况山里还有那么多兄弟,你待如何安置我等?”
反对声从小径的另一端愤然传来。
来人是小络腮胡子,小眼里满是贪婪之色,看来对那山主之位觊觎已久,轩丘婧宸看他那副模样,面上露出一丝鄙夷,显然对小络腮胡子的话完全 不在意,反而觉得十分可笑。
她朝大络腮胡子比了个笑容,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还是先管好家里的事情再说吧。”
说完便抽身而去,随山风飘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