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艳阳高挂、空气有些闷热,路旁毛茸茸的嫩绿泛着一股子沁心的凉气,浅青、嫩黄的芽子在枝头随风摇摆。
王府别苑前一大队人马汗流浃背的正等着他们的王妃…
坐在轿子里的相里相离掀开轿帘,往去往岔路口望了一眼,冰冷的脸上闪过丝丝焦虑。
怎的去得如此之久?不会碰到什么麻烦了吧?若是被对手抓到就遭了。
心中很是不安,就怕她会遇见不该遇见的人,相里相离捏着轿帘骨节分明的手指不自禁的拧紧,青筋都崩了出来。
这时,一队运货的马队朝着别苑的方向疾驰而来,骑马的领头人便是轩丘婧宸。
她一袭红衣猎猎,打马而来,马蹄声声扬起漫天尘土。
“是王妃,王妃回来了。”一眼尖丫鬟有些激动的喊道。
众人心里不禁松了口气,身上压着的冰寒之气顿时一消,王爷的实力深不可测,这外放的劲气可不是他们一般人可以承受的,不然,这微热的天怎会造成这副汗流浃背的狼狈样。
轿里的某王也轻轻的呼了一口气,这心总算是落回原位了。
他不知道为何自己回如此紧张一个刚娶进门,睡了一夜的女人,或许是昨夜的暗香氤氲,躺在她身侧的他,第一次卸下全身的防备,睡得如此心安。
他心里有些庆幸,也有些暗喜,庆幸他娶的人是她,暗喜的是她似乎不排斥不良于行的自己。
“怎么,都在这了?走吧,趁早。”轩丘婧宸看着眼前声势浩大的这队人马,诧异的瞪大了眼睛。
这么多的人,藏哪了,她昨晚只感应到几个人的存在而已。
“上来。”
主体漆黑四角鎏金的豪华大轿里,传出冰冷而低沉的摄人之音。
轩丘婧宸闻言毫不迟疑的就掀帘而入,坐在了相里相离的身旁。
“你如何了?”轩丘婧宸刚坐下便被相里相离那幽冷的气息给惊了一下,这是怎么了,谁惹的,真是太不长眼了,她的男人都敢惹。
脸上灿烂的笑容一顿,身上的气息缓缓的变得凝重起来,那瘆人的狠厉气息让外边的丫鬟小厮以及侍卫都狠狠地打了一个冷战。
呜呜呜,王爷实力深不可测,外放劲气摄人,可这王妃的气息更是可怕,让人如临深渊般惊悚而颤抖,俩位主子都惹不起啊。
一侍卫悄咪咪的擦了擦额上不存在的虚汗,腿脚哆嗦着。
“怎会如此之久。”相里相离腿上的手轻握着,看向她的目光如冬日的冰雪般,嗖嗖的冒着冷气。
轩丘婧宸嬉笑的坐在他的腿上,玉藕般的纤长双臂勾住他脖项,魅惑一笑,露出洁白的贝齿,勾唇道:“我不是回来了么,何必如此动怒不是?”
相里相离见此不禁气血上涌,如玉般温润又带着丝丝刚毅的脸倏忽间变得如胭脂般鲜艳,“你没遇见什么诡异的人。”声音变得有些妩媚沙哑。
她清浅的笑出了声“哈哈哈…”
“你在关心我?”轩丘婧宸揶揄的在他耳边呼着热气,清泠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那因为他的话语而变得晶晶亮的迷人大眼,显示着她的心情很好。
相里相离没遇见过这么胆大的女人,不过,他很喜欢她躺在自己怀里的那种静谧安和的感觉,体香缭绕,眼眸微眯,朱唇柔软,既像妖精般妩媚柔软,又如魔女般摄人心魂,更如不染俗尘的世外清仙般冷绝清贵。
马车“轱辘!轱辘!”的动了起来,风扬起了一片尘土,外边的绿树、山影重叠更替,人影稀疏,春日里的阳光温暖的普照着这一片白骨埋尸之地,金光闪闪,倒像是它虚伪迤逦的外表,可其内却是腐烂到了骨子里。
就像是那艳丽夺目的罂粟花,瑰丽只是它的手段,毒性才是它的本质,都说越美丽的事物毒性越强,她深以为然。
一个轻晃,轩丘婧宸就直直的扑进了他的怀里,唇上有一个柔软微凉的东西抵着。
轩丘婧宸疑惑的眨眨眼,有些好奇的伸出舌头轻舔了一下,嗯,软软的,弹弹的,还很香甜。
轰!
相里相离觉得这女人真的是没救了,半点不懂得矜持,虽说心里已经认可她这个王妃,但对她种种行为的怀疑却愈发强盛起来。
说她心怀不轨,可她眼底干净空明不像作假,她到底是何人?
三天后一山谷里
“此树是我栽,此路是开,要想过此路,留下买路财。”一络腮胡子手里拿着长枪,中气十足喊道。
闻言,行进中的部队停了下来,侍卫小厮纷纷拔剑,神色紧张,进入备战状态。
“唉,老大,这伙人好像不好欺负啊。”一小喽罗见如此浩大的队伍,心里不禁打鼓,霎时间脸色一变,贴近络腮胡子,轻声道。
轩丘婧宸掀开轿帘,挑眉,戏谑的看起了戏,这些山贼还真是撞枪口上了,战神王爷回封地,仪仗队伍很是盛大,都没见过消息这么不灵通的山贼,这群山贼莫不是傻了吧。
“王爷,要清理吗?”
一侍卫面色严肃靠近轿子,不确定地轻声道。
“让我先看看。”
王爷没有回应那侍卫,倒是轩丘婧宸直接掀帘而出,挑衅地看向藏在密林里的众山贼。
“把那个少年交出来,否则我们将替天行道,为民除害,将你们给剿灭。”轩丘婧宸站立于马车之上气势。十分嚣张,一下子就将那些山贼给镇住了。
“女、女侠,是这个吗?他是我们从山里捡回来的,伤得颇重,并不是被我们所劫持。”另一大络腮胡子,颤抖着身体,哭丧着十分委屈的脸哆嗦答道。
“带过来。”她没看错的话,那可是一块暗杀好材料,居然明珠蒙尘,不过,她会让他绽放属于自己的风华。
森寒的气息外放,那些山贼齐齐一个颤栗,看她的眼神如看到的恶鬼一般,瞳孔里折射出慌张与惊悚。
见此,她身体里的恶魔因子便觉醒了。
转身回到轿里,媚笑着亲了一下相里相离那瘦削的脸颊,眼眸流转、顾盼神飞,莹莹如玉的细指捻起一束香发,倾身,用发尾搔了搔他的脸颊,讨好道:“王爷夫君,我出去玩一下,你们先走一步如何。”
“我有否定的权利吗?”
见她一副你不同意我便一直磨下去的样子,他便知道,这不是征询他的同意,而是来知会他一声。
这主动权被别人抓在手里,他还真是不习惯。
不过,可以欣赏到如此美景,也不虚他的一番忍让。
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心里似有什么在慢慢的破土而出,暖融融又热乎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