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走到综合楼,拐进去一直去往走廊尽头,还没到楼梯口,三楼的钢琴室传来一串断断续续地音节在楼层跳跃。
沈任走了两步,视线范围没有任何身影,回头却看到钟忘言停在原地,抬头像要看穿天花板那样。
钟忘言“你不觉得很像吗……”
琴音还在继续,放学的综合楼楼层还有许多住校生,特别是一楼,能听到的只是部分踩踏板的重音。
能确定的是对方正在练琴,对这曲子不熟。
并且这是钟忘言的自编曲。
沈任“哪个逼娃儿他妈不教他做人?”
钟忘言越过沈任三步当作一步跨上楼梯,终于到达三楼她也不停下来,往另一边的尽头跑去。
她只想快一点,再快一点。
曲子旋律很美,还没来得及添一些元素,少了外界环境增添色彩,不过音乐的美在于本身,属于感情用心寄托。
此时此刻在她耳里,是一串串没有规律的炸毛线条,难以接受的噪音。
越来越近,每颗黑白键盘敲出不同的音,这首曲子对她来说意义非凡,是她高中三年的情感宣泄。
她不允许任何人。
木质门被重重推开,物理反应直直砸向背后的腻子灰粉刷墙,木屑夹杂着尘埃在透进夕阳的光线中到处乱飘。
她就站在余晖下,轻轻喘着气,呼吸道像被什么给压住了,视野变得灰朦起来,只好眯着眼去看清室内景象,很多颜色鲜艳的塑料凳靠在同一架钢琴旁边,只不过钢琴很大,把演奏者的脸挡去大半,只怪在那人探出脑袋,几乎所有人都往门这边看。
听钢琴演奏是神圣的时刻,任何人都不想被打扰。
四目相对,刹间视线变得更加灰蒙蒙,到处都是尘埃飞扬,那束光线在她眼里更是刺眼。闷着的呼吸道被人狠狠遏制住,钟忘言尝到一丝铁锈味。她感觉到自己努力建造的坚固山岭,只不过是一枚硬币掉落在山顶上,瞬时间纵横劈开,碎石大面积肆意横行,砸向内脏各处。
沈任大喘气跑进教室,趴在离门口最近的一架钢琴,她站在暗处,看清室内的所有。与站在夕阳下的钟忘言形成对比。
沈任“这是在... ...”
沈任话并没有说完,钟忘言已经转身离开。
钟忘言原先的地方只剩下一束折射成为多边形的光线。综合楼靠近马路边,教室里有些灰,光线下还有许多眼见的细小灰尘。
沈任告诉里面的人,他们今天在无形之中杀了人。
她忽略掉其他看戏的,锁定视线看着庄浦,再看正在弹奏的李天泽。
沈任拍下就在身后的开关,管制灯亮了起来,里面的环境也终于有些不让人那么沉闷。
第二天的课程以及傍晚七点半就开始的文艺晚会,钟忘言都没有出席,班主任早早就在找人,联系家里也没人知道去哪。
最后也只能取消参赛资格。
跟钟忘言熟络起来,少说也有两个星期了,沈任偶尔能看到她的孤独,她的无助,那首自编曲对钟忘言来说到底多重要她不了解,摸个大概吧——是她的生命,没有人会把一首自编曲看得和命堪比,但那人是钟忘言。
一个人最难挨的日子,没人可以倾诉,无处发泄,你觉得三年里她能活下来是靠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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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章无意删掉过,写不出刚开始那种细腻的感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