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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真相坦白

王者荣耀之大漠烽火,盛世暗流

——————狄府——————

上官婉儿坐在院中的石凳上,托腮看着上面湛蓝的天空。按照常理来说,这片天空本应和藏书阁院中的天空没有区别,但偏偏心中有种无法言喻的舒畅感。

前一个月,狄仁杰利用自己的特权,将上官婉儿带离了宫中的藏书阁,带她到了狄府,并将那只特殊的毛笔交给了她,让她暂时女扮男装在狄府住下。

脱离了皇宫的管束,狄仁杰也经常带着上官婉儿外出巡视长安。街道上缤纷的店铺与川流不息的人群令长年呆在皇宫的上官婉儿大开眼界。

而狄仁杰也没有停止对她习字的监督,有时候也会带回来一些文书咨询自己的意见。而自己尽管从来没接触过政事,但还是尽自己所能给出自己的意见。

而狄仁杰每一次都是微笑着听着自己有些笨拙,甚至有时候显得有些幼稚的想法,然后再一点点指出自己不妥的地方,扩大自己对于政局的眼光。

上官婉儿不得不承认,这些日子里,自己不仅见识了更加广阔的世界,而且能力也得到了长足的进步。

而带给自己改变的男人,这时刚好从狄府的大门迈了进来,两人的眼光恰好在空中相遇。

上官婉儿“狄大人,您回来了。”

上官婉儿立刻起身朝狄仁杰低头行礼,而狄仁杰只是摇摇手,示意她起来。

狄仁杰“上官,你能力也长进了不少,待在这里的时间也不短了……”

听到狄仁杰这开头,不知道为什么,上官婉儿的心里咯噔了一下,一直以来她都是依赖着狄仁杰才得以在长安城立足,现在难道……

但接下来狄仁杰的话,却令她原本的胡思乱想被贯穿整个神经的震惊所覆盖。

狄仁杰“虽然我不认为你现在的能力足够了,但我觉得这时也差不多可以告诉你了,有关你师父对你隐瞒的一切。”

上官婉儿“狄大人……”

上官婉儿的声音在颤抖,其实对于狄仁杰对自己倾注的心血,上官婉儿虽然不明说,但还是清楚地知道的。没有狄仁杰,自己或许就会在藏书阁孤独地度过余生,而不是现在这般自由。

狄仁杰“你名上官,是曾经大唐的宰相——上官仪的孙女。你的家族因为被人陷害而遭到灭顶之灾,男性全部被处死,女性被送入宫中做了女俾。而你的师父,受你祖父的委托保护你。”

狄仁杰似乎并没有受到上官婉儿情绪的影响,冷静的声音极其沉重而简单地叙述着狄仁杰从老者那里了解到的一切。

上官婉儿“您是说,我的家族因为被陷害,才会沦落到这般境地?”

毕竟还是受到狄仁杰不短时间的熏陶,上官婉儿还是很快稳定住了情绪听着狄仁杰的叙述,而她也很敏锐地听出了其中的关键。

狄仁杰点点头,而上官婉儿又追问了一句。

上官婉儿“那有有关陷害我家族凶手的线索吗?”

看到上官婉儿有些急迫的眼神,狄仁杰先是点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

上官婉儿“狄大人?”

狄仁杰“抱歉,我暂时不能告诉你。”

狄仁杰的声音略有些遗憾,但也夹杂着些许叹息。这些天的调查令他掌握了不少情报,其中,关于陷害上官家族的那名方士,狄仁杰已经有了怀疑对象,而且是重点怀疑对象——如今宫中的牡丹方士,明世隐。

但对于之前上官婉儿的反应,狄仁杰其实并不满意:那种急迫证明她内心深处的刚强好胜并没有控制好,假如他真的就这样告诉上官婉儿,他不敢保证她会做出什么举动。

看到她眼中的失望,狄仁杰心中是遗憾居多,但并无觉得有不妥之处。只是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

狄仁杰“你只是还没有准备好,我不希望你被家族的仇恨彻底蒙蔽了对自己的认知。记住,冷静的判断是一切行动的准则。”

狄仁杰的劝道似乎让上官婉儿稍微冷静下来,深呼一口气,原本眼中的失望也渐渐消失,同时突然向狄仁杰跪了下来。

狄仁杰“你这是干什么?”

狄仁杰眉头一皱,想扶她起来,但上官婉儿有些固执地跪在地上不肯起来,同时向狄仁杰的方向磕下了头。

狄仁杰“我平时怎么教导你的?给我起来!”

狄仁杰有些愠怒,语气也带上了些许严厉。要是平日里,上官婉儿还有些怕狄仁杰这般,但这时抬起头,看向狄仁杰的她,眼中却没有丝毫畏惧,像是下定了决心。

上官婉儿“狄大人,我只求一件事……希望您可以帮助我找到那个陷害我家族的人,替我家族死去的人们报仇。”

上官婉儿这句话说的斩钉截铁,而说完之后,又再一次磕了几个响头。要不是狄仁杰强行将她扶了起来,估计她额头就不是擦伤那么简单了。

狄仁杰“当年我答应你师父照顾你,这件事我也就默认了。”

狄仁杰的声音有些无奈,也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只手帕出来,叠好敷在了上官婉儿额头的伤口上。

狄仁杰“进去自己消毒包扎,手帕记得洗好放在桌上就行了,我出去巡逻了。”

狄仁杰只是简单嘱托两句,便扭头离开了狄府。而上官婉儿也是习以为常:身为大唐赫赫有名的治安官,即便长安城表面上有多么和平,有关他的职责,狄仁杰也不会疏漏半分:一日三次的巡查与例行总结报告,无论出现什么样的状况,上官婉儿也从来没见到狄仁杰落下过一次。

但令上官婉儿印象比较深刻的,是一次抓捕犯人的途中,狄仁杰为了保护她,不慎被伤到了右臂,而李元芳尽管也趁机制服了凶手,但狄仁杰右臂伤口极深,包扎用的洁白纱布被鲜血染的通红。但他依旧神色自若,甚至有闲心询问自己的情况与李元芳审讯犯人的结果。

当天晚上,上官婉儿其实因为狄仁杰受伤有些过意不去,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索性直接爬起,披上长衫想去散心时,发现狄仁杰依旧在院中书写着什么。

狄仁杰“上官,还没睡吗?还是睡不着?”

狄仁杰先一步看见披着长衫的上官婉儿,也先一步问了出来。他头顶那直立起来的棕色发丝,还有其中那抹显得尤为叛逆的靛青色随着渐凉的晚风轻轻摆动。

上官婉儿“嗯,狄大人这时候也不睡吗?”

上官婉儿其实有点不好意思,这时她身上只穿着一件贴身衣物,外加外面套着的厚长衫,站在外面都觉得有些冷。但狄仁杰穿的比她还少,只见的一件贴身的单薄白色长衣,空荡荡衣摆也在随风飘动。

上官婉儿“狄大人不冷吗?在这晚风里面批改公文,莫要染了风寒。”

上官婉儿快步上前,想了想,其实是想把自己的长衫脱给狄仁杰穿上,毕竟都是男装,想必狄仁杰也能够穿。但她的动作还未付诸现实,便被狄仁杰伸出的左手打断了。

狄仁杰“无妨,我早就习惯了。倒是你,晚上寒气重,快些回房休息吧。我把手中的字练完就回去了。”

听到狄仁杰这般解释,上官婉儿才发现狄仁杰面前不是什么公文,只是一张练满了字的宣纸,而内容只有简单的三个字,就是他狄仁杰的名字。

上官婉儿“狄大人,你的名字有什么含义吗?”

上官婉儿看到这一幕不禁大感好奇,索性坐在狄仁杰面前,好奇地询问。

狄仁杰“我的名字?也不算有什么特别的含义吧。”

狄仁杰看到她这般好奇也是无奈,但又不好说教她回去,只得左手拿起毛笔,一边书写一边解释起来。

狄仁杰“狄,指外狄。当年我也是被自己的师父收养并抚养成人,因为当时我并不受到师门的人待见,所以便以‘狄’冠为我姓氏。”

狄仁杰“仁,指仁义。师父尽管以狄姓命名我,但他对我抱有很高的期望,取仁字,是希望我在未来能以仁义之礼行事。”

狄仁杰“杰,指人杰。这是师父最直接表现对我的期望。当时他其实已经把我视作继承者,可惜后来发生了太多变故,我离开了师门,来到了长安。”

狄仁杰“至于我的字,怀英……其实它们是我……”

上官婉儿的记忆到这里便戛然而止了,现在估计怕是当时自己已经睡着了。而当她醒过来时,自己已经好端端地躺在床上,身上的长衫也被脱下,整整齐齐地叠放在床边,还附有一张字迹未干的字条:

早饭放在大厅,假如凉了,自己去厨房热一下,记得不要忘了任务。

说实话,上官婉儿还挺享受狄仁杰的照顾,而年龄的增长,令她心中的某些情感也因此有些发酵的意味。

而在上官婉儿胡思乱想时,手中的药酒便一个不慎撒上了伤口,疼得她抽了一口气。

上官婉儿—“上官啊上官,你在想些什么,狄大人照顾你不过是自己师父所委托的而已。”—

尽管上官婉儿努力告诉自己这一点,但内心深处是否有那么一丝期冀,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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