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如梦如幻
千载流年亦如梦
月落山河一世倾
茗久看着风挽尘忙这忙那，又抓了几把预防风寒的药材，熬制成汤药给茗久喝：“你方才在大雨中淋了许久，快将这药喝了。”语气中有些许责备。
茗久乖乖将药喝完，这药虽是苦涩但现在却感觉好像是抹了蜜一般，当她看见风挽尘对她笑时就已经沦陷了，沦陷在那温柔的笑容之中，那光芒似乎越来越刺眼，已经将她包裹。
一时间茗久没有控制住自己的情绪，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就在风挽尘轻扶她头的那一刻决堤了，风挽尘见她这样似乎没有料想到一般有些手足无措。
“小姐，我，我方才有什么失礼之处吗？”听到这，茗久摇了摇头，转过头想要控制住自己的泪水，风挽尘似乎发现了什么，将房间的油纸灯熄了，屋中一片黑暗。
“这样，挽尘就看不到小姐哭了。”就在回头之际，月光映照在风挽尘的脸上，温柔的像一汪平静的春水，而她的眸子中正倒映着她自己，那一瞬茗久抱住了风挽尘，像个孩子一般的大哭起来，这是她自记事以来，哭得最为放肆的一次，风挽尘轻柔的抚了抚她的背，就这样许久。
直到累了也困了，她看着眼前风挽尘安然的睡着，月光淡淡地映下来，勾勒出她明艳皎洁的脸颊，青丝垂落，一双眉色烟青如远山，眉下悬鼻精致而又小巧，怎么看都是如同神袛一般的存在，茗久忍不住向前靠了靠，贴近她的脸颊，在她的额间轻轻落下一吻：“对不起，还有谢谢你。”
那日夜里茗久并没有入睡，因为想起还与季存墨有约，不敢睡过了时辰，于是一早便轻手轻脚气了床，穿戴好服饰离去了，而当风挽尘醒时早已看到早已空下的床铺，只是独自摇了摇头，又看到那小圆桌上放着一个字条上写着：对不起，谢谢你。
茗久早早就按约定来到了知府院，不知为何，昨日明明发生了诸多变故，但茗久现下却是格外平静，季存墨看到茗久，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小姐似乎和昨日不太一样···”
茗久想着也许是昨日的那场哭泣，让她下了决心，既然有太多事无法左右，倒不如顺其自然。
“似乎在为什么郁结，又似乎下了什么决断。”茗久看着季存墨，这个人总是让自己捉摸不透，但他似乎却很清楚的知道茗久在想什么。
季存墨看茗久不答话倒也不尴尬：“在下只是略懂一些面相，要不要为小姐看一看将来啊？”
茗久摇摇头：“大人还是说正事吧。”
季存墨走近了一步：“难得小姐来找我，不多说几句，我怎么甘心？”
“大人的画如何了？”
“小姐请看···”说着季存墨指了指身前的台案，明就凑过身去，一副沧浪水图栩栩如生。
“滚滚波澜，终归平静，但谁知这宁静之下又是如何的呢？在下无能，听闻小姐是从姑苏前来，必定亲眼瞧见过那沧浪水，但在这水波滔滔之中，人类却是如此渺小。”
茗久虽不懂画，但看着眼前这波澜壮阔之境倒也是心生向往：“已经很好了。”这季存墨的画虽不特别，但茗久每次看到他画的画时就仿佛身临其境。
海风透过这水墨拂向茗久的脸颊，她似乎看到了远方的浮云渐渐飘散，视线开阔，就连心胸都阔达几分，只是却有些许奇怪，皱了皱眉头。
季存墨看到茗久这般便问道：“怎么了？小姐是去过此处所以觉得似曾相识吧。”
茗久摇摇头，她不曾去了姑苏，更不用说沧浪水，但就是觉得很熟悉，凭空生出一丝悲凉之感，但不等茗久细想，季存墨便将卷轴收了起来：“还请小姐替我转交孟家主。”
“只是把画给他？”茗久半信半疑的接过画轴，还是不敢相信为何季存墨会交代她作如此简单的事情。
“只要小姐亲手把画交给孟家主本人收下，在下必定信守承诺。”
茗久点点头，正要离去之际被季存墨叫住了：“若是小姐不嫌麻烦可不可以再帮我问家主三个问题？”
“你说。”
季存墨不紧不慢地道来：“第一个问题，家主觉得这画如何；第二个问题，家主喜欢这副画吗；第三个问题，存墨自问才疏学浅，还请家主不吝赐教，添上几笔。”
茗久听得一头污水，却不知季存墨这是何意，她拿起画卷只见季存墨行了一个礼道：“在下先行谢过小姐，恭侯小姐归来。”
茗久虽不知季存墨是何意，但还是将画拿到了孟府。但茗久却发现今日的孟府似乎格外肃穆，当进府后，只见莫昱一人侯着：“茗久姐姐来啦，哥哥说若是你来就直接带你去会客厅便好。”
会客？茗久确实在屋外见到一架马车：“不会打扰吗？”
莫昱摇摇头：“没事，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客人。”
还未走进会客厅便见到两个背影，前一人文袍束冠，后一人不卑不亢，一看这两人便不是凡夫俗子，只是不知为何前来。
“茗久，你来了。”孟南旭一如往常的招呼。
“孟家主，贸然前来，叨扰了。”
说罢，孟南旭见到茗久手中的画卷，心下了然：“茗久何必见外，来，这边坐。”
茗久点点头，刚走到椅子旁突然想到那两人还站在那里，一时间不知怎么办，茗久看了看那两人又看了看孟南旭，但孟南旭就好似没见到那二人一般开始寒暄起来。
孟南旭与茗久谈笑风生，但茗久却多多少少感觉到不自在，那两人不知已经站了多久，似乎已经身形不稳，但茗久认为孟南旭这样做必定是有意为之的，于是她也不再看他们与孟南旭交谈起来。
约莫过了一刻之后，大厅中的艺人一个踉跄，孟南旭才缓缓转头：“您还在啊？”
那人只是微微颔首：“让家主见笑了。”
“我记得您是刘大人？”
那刘大人行礼道“少傅刘芹见过孟家主。”
说着刘芹旁边的人也跟着行礼：“于墨见过孟家主。”
孟南旭踱步走近两人：“萧然近来精神不佳，失礼之处大人可别怪罪。”
“家主言重了，此行匆忙，没来得及向府上递交拜帖，还请家主恕罪。”
孟南旭爽朗一笑：“大人说笑了，岑溪城如今有季大人治理，应当把拜帖递交于知府院吧。”
孟南旭话音刚落，刘芹的脸色变不太好看，只是勉强地微笑着：“孟家主说笑了，这城里谁不知道知府院只是个摆设。”
“哦？那城外的五万人马也是摆设？”
于墨听此道：“如今虎符已在孟家主手上，家主又在顾虑什么？”
孟南旭眼睛微微眯起，对一边的莫羲打了个手势，莫羲便将虎符递了上来：“那就请这位于少侠拿着虎符去看看军队是否愿意班师回朝。”
刘芹脸色越来越差：“孟···孟家主！这，军队南下是···是圣上的旨意，我们怎么敢···”
还未说完，孟南旭便挥手让莫羲收起了虎符：“原来这军队是朝廷派的啊，那么又是哪来传来的口信说这军队是知府大人派的呢？”
刘芹支支吾吾不知说什么才好，孟南旭见此：“既如此，刘大人还是早点回吧，莫黎，送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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