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下个周有空，我带你去医院看看你的眼睛吧，看能不能做手术恢复。”
袁塑浑厚的声音把他的思绪拉了回来。
莫绸犹豫了，袁塑不止在他面前提过一次，每次都被他拒绝了，要不就是被他搪塞过去。
他不想改变现状，他已经习惯了现在的生活方式，与其说他不想，还不如说他害怕，他怕自己眼睛好了袁塑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对他好。
他是个胆小的人，他安于现状，现在眼疾对他来说已经不会对他的生活造成困扰了。最重要的是，他怕袁塑现在对他无微不至的照顾都是因为他的眼睛。
“你在犹豫什么？或者害怕什么，你跟我说啊。我们就去了解一下总行了吗？”
袁塑有点急了，放下筷子握着莫绸放在桌上的手。
“袁塑…我眼睛好了，你还会像以前一样对我好吗？”
袁塑愣了愣。
“你什么脑回路？我怎么会因为你眼睛好了不对你好？只会对你比以前更好。”
“等你眼睛好了，我带你去看海，去爬山，去看夕阳，我带着你把世界上最美的风景都看一遍。”
“让全世界都知道我爱你。”
“…好…”莫绸说。
很快到了约定的时间，袁塑带着莫绸去了医院。
到了医院，接诊他的是一位看起来很年老，很有威信的医生，先是拍了脑部CT，然后又去做了全身检查。
因为人太多，检查项目也多，所以花了快四个小时才拿到所有检查结果，袁塑全程陪着，没有半句怨言。
医生看着莫绸的报告，面色凝重，几张结果单子看了又看，袁塑看着医生的样子心里没底，能不能做你说话啊！袁塑除了对莫绸好以外，对谁都冲！
“你说啊？”
医生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先是看了看袁塑，又看了看莫绸，又对袁塑说“你是他的谁？”
“哥哥。”
“男朋友。”
莫绸吓了一跳，扯着袁塑的袖子。
“你说什么讷？”
医生神色怪异的看着袁塑，袁塑道淡定的很。
医生收回目光，掩饰尴尬的推了推眼镜，“以他的条件要做手术可能有点危险，他脑部血块已经压迫神经太久，而且抽血化验后他的凝血有点问题。”
袁塑和莫绸听着这话心里一紧，揪的疼。
袁塑紧紧握住莫绸垂在旁边的手，一股暖流注入莫绸慌乱的心，默默平静下来。
“我们做手术肯定要开刀，虽然是微创，但毕竟有伤口，如果到时候凝血因子不行，可能后期会有影响。”
“还有就是，这个手术本身就有危险性。如果没有成功，轻则永久性失明，重则…可能有生命危险。”
袁塑浑身一震，快要握不住莫绸的手，莫绸能感受到袁塑手心里的冷汗。
袁塑力气仿佛被抽干，差点站不住，转头看见莫绸也是一张脸惨白。
他突然害怕了，他怕莫绸离开他，因为爱他爱进骨子里，所以任何一点风险都不许他承受，他突然不想莫绸做手术了。
“如果不手术会怎么样？”
“血块在脑子里这么久了也没有扩大，所以不做手术就不会有危险。”
袁塑犹豫了，对医生说“我们想想。”
说完失魂落魄的出去了。
和莫绸坐在医院冰冷的椅子上，他还握着他的手。
一直没有说话的莫绸说话了。
“袁塑…”
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被袁塑打断。
“我们不做了，反正你开始也不想做。”
“袁塑…”
莫绸软软的开口，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总能抚平袁塑狂躁的心。
“做吧，我要做手术。”语气坚定。
袁塑看着他的脸，心里五味杂陈，他怕自己再也看不见这么干净温柔的脸了，他怕自己的包里再也没有纸条和糖果，他怕在也没有人给他送饭，他怕家里的灯光再也不会为他亮起来。
他怕，他怕的太多了，与莫绸相关的一切他都怕，他已经习惯有他了，可是这些话像巨石一样赌在他的心口，他张了张嘴，没有发出声音。
莫绸知道袁塑在担心什么。
莫绸对袁塑说的最多的情话就是“袁塑…”
语气软糯，像棉花糖一样，又甜又缠绵，能在袁塑心里融化。对莫绸来说，这两个字是世界上最美的情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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