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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府前院里，噼噼啪啪声不断。

年三十的封箱大戏一唱完，戏班子里小伙计们跟二月红讨了红包，都撒了欢。吃过年夜饭，全都跑去前院空场放起爆竹来。

小陈皮二爷……要不，我把菜再拿去热热？

二月红算了……

二月红摆摆手，

二月红阿四，不用陪着了，我酒劲上头有点乏了，你也去跟小兄弟们玩吧。

年夜饭刚做得，二月红就让厨房把每样菜都用小碟子分出来了一份。佛爷应了今年要来过年，但是军部里还有值守任务，估计没法太早过来。

眼看临近子时，那小碟子里的饭菜已经热了三遍。

张副官佛爷，您要不要先吃口饭？

副官看了眼时间，这部防的会议从下午一直开到了晚上九点。

张启山不了，守城的官兵们也都还没吃上饭，别让大家等太久。

刚从会议室出来，张启山重新整理下自己的军装，披上大衣便推门出去。

按惯例，大年三十晚上要去慰问城防值守的官兵，今年也不例外。汽车一路颠簸着，往南城门方向开去。近一个月，日本侦察机在长沙城出现的越来越频繁，守城的兵力虽又加了两成，张启山还是觉得有些隐隐不安。

城门楼上，张启山以茶代酒，敬了守城的将士们，仔细数数，张家人占了大半。城门内，万家灯火通明，爆竹声声不断，一派除夕夜惯有的欢乐祥和。抬头，正对视上屋脊上雕的望天吼。这神兽在这里镇了这么多年，张启山默念，若真聚了天地灵气，望你能继续佑这古城后世安澜。

子时临近，才算结束了一天的繁忙，张启山已是一身疲惫。车子停在红府门前，张启山未及叩门，却听到了隔门应答的声音。

二月红年夜饭都凉透了，佛爷才回来……

张启山不碍。再凉，也是家里的团圆饭。